('手还有点火辣辣的疼,谢惊蛰烦得不行,到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了。也不是后悔揍人,主要是对听到人说李溪几句坏话就动手的自己生气。“道歉就免了。”谢惊蛰看向张老师身后的人,顿了顿,“再让我听见,见一次揍一次。”张老师快到退休的年龄,从教多年,怒上心头什么难听的话都说过,还从未遇见敢反驳的学生。等谢惊蛰要走才反应过来,猛喝出声,“谢惊蛰!你给我站住!”脚步那是一点没停。钟甜感觉头都大了,手机此时响起,屏幕上的李溪两个字一闪一闪的。“谢惊蛰你给我等等——李溪你哪去了?”钟甜知道谢惊蛰不得听话,边接电话边动手去抓人,马上要跨出门的人愣是被她逮住了。钟甜眼神示意人不准走,又苦口婆心的劝电话那头的人,“你这样成天不着校,是要背处分的。”“嗯。”那边很是吵闹,李溪的回应却简短而清晰。这熟悉的节奏。钟甜脑中警铃大作,下一秒就要挂电话了!这些天来她打十几个电话,人可能会回一个。不论是苦口婆心的劝,还是威胁喊家长,念检讨,处分甚至退学,李溪的回答永远不超过四个字:嗯、好的、可以、您看着来。钟甜脑袋发疼,手边传来动静,她目光一错,突然福至心灵,“谢惊蛰!”“靠!”谢惊蛰被吓了一跳,汗毛都立起来,心有余悸的没好气道,“干嘛?”“你先回去,我待会再找你算账。”钟甜瞄了眼通话界面——没断。甚至吵闹的声音也安静了不少。谢惊蛰目光动了一下,刚想说话张老师就怒吼,“回哪去,简直没有王法,必须把家长给我叫来。”“无能狂怒。”不大不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正因为平淡,不屑嘲讽的意味就越显浓厚。张老师脸红脖子粗的指着手机,嘴唇开合两下,一句话都没说出来。钟甜都担心张老师气背过去去,飞速的撂下一句杨主任下午五点找你谈话,给我按时回来,第一次主动挂了电话。“张老师,要不你先回去上课?”刚好预备铃响起,钟甜趁机道。“我还上什么课?!”张老师一掌拍在桌上,“反了天了,我就不信还有我治不了的学生!”钟甜那瞬间有种想撂摊子不干了的冲动,真想两手一摊,那你治着,我学学。“张老师别生气……谢惊蛰你往哪去?给我站着。”“上课啊,不是你让先回去的么。”谢惊蛰摊了摊手。我纯粹是,钟甜想起人真没挂的电话,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又被眼前的局面扰乱,无力的放低声音,“等等,为什么动手?”“他那种人有什么原因?”张老师指着人,“直接通知家长,停课一周,不服管教直接开除,还念什么书。”谢惊蛰眉头一挑,被钟甜一巴掌拍背上,“行了祖宗,给我少说两句。”这劲不小,段时间内被拍了两掌,谢惊蛰忍着的痒意终于窜出喉咙,惊天动地的咳起来,连带着前胸后背一块疼。“张老师,所谓教书育人,如果——”钟甜侧过头,埋怨的看了谢惊蛰一眼。早不咳晚不咳。对这张老头钟甜一直不太喜欢,教育理念不合,行为作风也不太端正,平日念着长辈也敬着几分。刚气氛堆积到位,脑子一热就打算一吐为快。现在给人咳没了。不过也好,这一咳要被扣的几百块钱回来了。钟甜拿纸杯接了水递给谢惊蛰,总是笑眯眯的圆脸收了表情,也有几分架子。“我班上的学生我清楚,今天话就放在这,要真是谢惊蛰无故打人,我跟他一起道歉,你看行不行?”张老头还想说什么,钟甜没给他机会,她辩论队可不是白呆的——不要妄图说服顽固不化的人。马上掉转头对准学生,“你来说,老师绝不偏袒。”那人张了张嘴。他没想到还有这一环节。以前这种事,只要发生,错都在谢惊蛰身上,老师直接让道歉,谢惊蛰一拒绝势必要跟老师干起来,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了。哪还有对峙公堂这一幕。“没什么大矛盾,也是我说错话在先。”那同学蹭了蹭鼻子。钟甜心里松了口气。庆幸的看了谢惊蛰一眼,还好你给我争气!谢惊蛰偏开头。钟甜嘴角一勾,跟这小孩斗智斗勇快一年了,此时方觉出点胜利的果实。“君子动口不动手,小人背后嚼舌根,懂吗?给人道歉。”谢惊蛰一愣,看向钟甜。这一语双关的,当着人张老师的面,真的好吗?“不好意思。”他很干脆利落,坦坦荡荡的充当君子。张老头快要气得心梗了,皱着眉头,高高在上的语气指责,“钟甜,你这——”钟甜笑眯眯,“嘿嘿,应该的,解决学生间的矛盾是我们人民教师该做的,夸奖什么的就不用了。张老师不必太见外。”“对了,给张老师道歉,一人做事一人当,都要成年了,只有长不大的孩子遇到点事就找家长。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别指望着老师给你擦屁股。”梅开二度。谢惊蛰给整得没脾气了,以前还没发现钟馗嘴这么毒。他嘴角微翘,“张老师对不起,学生不该顶撞老师。”钟甜满意点头,“那张老师你看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带回去上课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