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钟甜涂着她永远爱的口红,眯着眼笑了笑,“你的未来才刚刚开始,老师一直看好你。”谢惊蛰将书握在手里,又忍不住翻开看了看,听钟甜道,“稿费不多,后面还给你修改了一下,只有九十块,那天我转给你妈妈了。”还有稿费?谢惊蛰眼睛一亮,钱确实算不得多,却让人很有成就感。“如果我没打算去,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给我。”谢惊蛰看了眼期刊日期,是前两期的了。“……或许吧。”钟甜想了一会,又笑道,“不过我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谢惊蛰很难不赞同。往学校外走的时候谢惊蛰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这种好心情在上车的时候看到李溪也没有减去多少。于鱼很懂事,坐在后面,把副驾驶留着了。谢爸爸等人刚开车门就开始发车,“差点以为你掉茅坑里了,快快,今晚有大餐。”“叔叔我们今天喝两杯。”于鱼搁后边笑。“好嘞。这俩中看不中用的,没一个能喝白的。”谢建国笑呵呵的应了声。于鱼一口快乐水差点喷出来,“叔叔你这话我可没法接啊,那我就中看不中用呗。”一车人没忍住笑出来。谢惊蛰无意瞟到内视镜上李溪脸上浅淡的笑意,怔了怔。虽然两人闹翻了,但不约而同的都没在父母面前说过。今天上车前他还想了一瞬李溪应该不会来。“叔叔年纪大了,说错话了。”谢建国也笑得摆手,“你们才是最有用的,像我们这种老头子啊才是无用。”“叔叔哪里老了,帅着呢,这身板,嘎嘎直。”于鱼张嘴就来。“你俩跟小鱼好好学学,这多会说话。”于鱼叹了口气,“他俩靠脸就行了,我这不中看才不得巴拉巴拉的么。”他也算被谢建国看着长大的,没生疏感,也不需要装乖巧,说什么都很自在。“谁说的,看这俩瘦成个猴样,还是你看着舒服。”谢建国看了眼内视镜,“李溪怎么瘦这么多,你阿姨看了肯定得念个不停,你不会在搞减肥那一套吧。”“没有。”李溪笑了笑,“前面发烧没怎么吃东西。”谢惊蛰坐着听他们说,时不时应两声,偶尔两人话碰到一起车内静默一两秒,谢建国大老粗发现不了这些,但晚上吃过饭后刘芳悄悄的把谢惊蛰拉到阳台。“你跟小溪闹矛盾了?”谢惊蛰喝了酒,有点晕乎,闻言下意识笑,“没有——啊!”刘芳抬手还想敲,被谢惊蛰捂着脑袋躲开了。她皱着眉往外面看了眼,“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溪的事?”“我没有。”谢惊蛰揉了揉还有些疼的脑袋,有些委屈的控诉,“你还是亲妈吗。”最后两个字竟有些哽咽。刘芳吃了一惊,看谢惊蛰红了的眼圈有些无措,“我就这一句,太子都要掉金豆豆了?威力这么大吗?”谢惊蛰撇过脸,咬紧了牙关。他知道自己情绪有点失控,往常这一句倒不至于,但如今他本就憋着情绪,最亲的人这么一问,未尝没有在外受伤了的小兽对母亲不自觉的依赖感。“没事,喝多了。”谢惊蛰抹了把脸,将喉头的酸涩哽咽感咽下去,“别担心,我们自己会处理。”“这是多大委屈啊。”刘芳理了里谢惊蛰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笑道,“我这暴脾气的崽还有哭委屈的这天。”谢惊蛰瞪眼,“没完了是吧!”他开始觉得丢脸了。“行,不说了。”刘芳耸耸肩,“年轻感情就是丰富,妈作为过来人说一句,一辈子能认识很多人,成为朋友的没几个。小溪看着也不好受,你俩这么互相折磨干啥呢,多沟通。”他亏心当然受折磨了。谢惊蛰心里腹诽,又觉得李溪还真会笼络人心,最开始刘芳还说过于鱼两句不是呢,对李溪到全是好态度了。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两人转过头去,李溪目光从谢惊蛰脸上一掠而过,扬了扬手里谢建国的杯子,“我,我来接点水。”刘芳前面做清洁将饮水机安在阳台一直没搬回去。“啧,还惯会使唤人。”刘芳将杯子接过来,“那些陈年旧事听百八十遍了,你就呆在外边,躲一会是一会。”谢建国喝醉了就回忆当初部队里的事,刘芳反正是听烦了。李溪也没说别的,他知道阿姨什么意思。两人都明白,却在刘芳走后都句话未说。谢惊蛰站了会,准备进屋去,听见李溪忽然开口,“长高了。”他顺着人的视线转头,落到墙上画的线上,目测到178了。觉得这样的废话有点烦,但谢惊蛰没走,他看着地上李溪的影子,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仗着人发现不了,李溪的目光轻轻的落在谢惊蛰身上,他看了人一会,轻声问,“以后还联系吗?”谢惊蛰默了会,“嗯。”这一刻,两人却从心底升起同样的叹息。“进去吧。”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里屋,月光如水,被屋内的灯拦在身后,悠悠的铺开,飘远,从没有开灯的房间洒进去,落在脸上显出几分苍白。沈万雅嘴唇微抖,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向乖巧的小儿子冲她发脾气。“我就要找他怎么了!”李子平早已不复往日的腼腆安静,他涨红了脸厉着声。“你只知道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有没有想过两个孩子也不容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