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要是能同时接住两个我就服了你。我真的就开始扔两个用嘴接。可是抛上去的两个就是不能一起到嘴里,有一次还被秦科接住了一个。我在那试着,秦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短信提示音。秦科看都没有看。我问他,你不看看么。他用手拨了拨爆米花,挑了一个放进嘴里,说,不就是那些人,没什么好看的。然后他又对我眨眼睛,你要是在离开这里之前能够用嘴接到两个,我就送你个特别礼物。我惊奇,还特别礼物?可是没等我练一会儿,灯就灭了,电影开始放映。黑暗里,我依然摸索着“一口接两个”的方法。终于,扔大了。后座一男的说,靠,什么东西?一女的说,爆米花。那男的说,谁扔的?那女的说,从外面售货店炉子里直接蹦出来的。我吓得把头埋在秦科怀里,他还乐得直笑。情侣间看电影看的从来都不是电影。直到电影放映完,我只知道是大团圆结局。大堂的灯亮,我用手拐了拐秦科。我把鱿鱼丝绑住两颗爆米花,然后抛起,掉进嘴里。秦科说,你是不是还有个外号?我说,什么?他说,江赖皮。我摇着花,俺不管,你说有特别礼物,你不给的话俺拿花扎死你。秦科抬头看了一下灯,这里太亮了,礼物不适合在这里送。我想,难道还是灯笼不成。但马上,我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秦氏kiss啊……。我巴着他的胳膊,走走,快找个暗地儿,快。他笑,你怎么这么色啊。我斜他一眼,刚才爆米花吃多了,正口干呢。随着人流走出大堂,我问秦科,几点了?他掏出手机,我才发现他刚才关机了。随着开机音乐的响起,紧接着是一连串短信和未接来电提示音。尽管很快,我还是看到了那个相同的号码。没有署名的号码。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3)手机屏幕飞快地闪过了那串号码。秦科利落地合上手机,揣到了兜里,笑了笑对我说,这个点正好去吃晚饭。我从八岁起就看言情剧。三角四角五角恋,狐狸精,一脚踏两船,第三者。一个陌生的号码,一个秦科不看不接听的号码,这意味着什么呢。我装作不在意地问他,到底是谁,找你找得这么急啊。他说,是老家的一个朋友。我说,call你这么多次,搞不好有急事,要不拨回去吧。他说,恩,Ta再打来我就接好了。其实我还想问那人到底是男是女,到底还是憋回去了。找了个地儿吃饭,小餐厅还满有情调。等菜上来的那段时间,我一边数着玫瑰花瓣,一边盼着电话响起。当那首和弦响起时,我抬起头盯着秦科。他按下了接听键。我动用了耳朵里所有的细胞,还是听不见对方说了些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对方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年轻女的。秦科的表情很淡,声音也很淡,低垂着眼,感觉似乎和对方不太熟悉。我伸长了脖子,想窃听一下。秦科把我的脑袋推了回来。他说,学校这边有事。恩,是。恩。再见。挂了。他指着我伸长的脖子,你属乌龟的吧。我扬头,哼,刚才那位是你小蜜吧。其实我挺没出息的。看刚才秦科的表现那么平静和镇定,以及和对方通话时的语气,我估摸着秦科是清白的,所以才敢这么问。要是觉得他们真有一腿,我就不敢这么大喇喇地问了。秦科翘起腿,放心,你是大的。我拾起他的手就要往他手背上咬。他闲闲地说,原来你是属狗的。咬吧咬吧,咬了特别礼物就没了。我说,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然后放下了他的手。他笑。我睁大眼瞪着他,说实话,那到底是谁?秦科一边调着茶水一边说,她是我老家的一个邻居,今年过年到我们家拜年没看到我所以打了个电话来问问。我想了想,又瞪大眼睛狰狞的对他说,你要是敢养狐狸精,我就阉了你!对面秦科刚喝进的一口茶呛了出来。当晚,在楼底树下黑暗处秦科兑现了他的特别礼物,并且给一送一。到最后,看他那愉快的表情,我都分不清这到底是给我的礼物还是给他的。情人节的最后几小时我躺在床上,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今天那个陌生女人的电话。秦科的为人,以及今天的情形让我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去怀疑的。但心里还是有一块疙瘩,虽然它很小很小。我想,大概是因为我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患得患失,有点过敏。生活中总会有些小意外。像是左手中指的指甲劈了。像是楼下的拉面馆忽然改成了内衣店。像是二婶家养的鸡突然一天里下了两个蛋。这样无足轻重的小意外。我想,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心里的那个很小很小的疙瘩就会最终不见的。那时啊,我没想到,生活中的小意外不都是人生中的小意外。例如很久以前我拿着电影票要求退钱而引发的那场意外。所以,那个很小很小的疙瘩也是有可能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的。春天里的那场小灾难(1)开学的时候已经是初春了,柳絮飘得铺天盖地,多喘一口气都会吸一鼻子的毛绒。秦科又开始奔走于实验室,见他一面比见系主任一面还难。我曾哀怨地问他,难道我连一坨细胞都不如么。那个时候,是我俩能碰面的珍贵午餐时间。他咬了一口餐盘里的肉丸,你可比它们简单多了。然后不等我发作,把剩下的肉丸塞到我嘴里,笑眯眯地拍我的头,乖。我不能哭不能闹也不能威胁他去上吊,他干的可是正事儿。我如果还小气巴巴地妨碍他,我对得起我未来的公公婆婆,对得起我未来的孩子么。于是我开始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生活。那段时光最鲜明的画面,就是我盘着脚一个人坐在床上吃泡面。我给他发短信:我真希望我的脸是培养皿,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看着我。隔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回:乖,傻孩子。我就无语了。室友们指着我的脸,啧啧啧,看你的弃妇样儿。我怒,叉腰站在床上,谁说我是弃妇我灭了谁!就这样茶不思饭不想寝不安,虽然没运动,我的体重也还是掉了三斤。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胸部,希望这三斤里没有你们的贡献。寝室姐妹们义愤填膺地说,怎们能让你一个人的体重游离到两位数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