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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嘉中毒,最有可能就在出宫至循贝勒府期间。在街上她吃了不少小吃,朕也吃了一些,按说要是在街上中的毒没道理现在才发作,他侥幸逃过的机率也不大。可若说毒是在循贝勒府中的,对付和嘉这么个小女孩有什么意思?乾隆非常有自信永璋不会弑父,他也没那个胆,况且朕在这里出了事第一个被怀疑的绝对是他们,谁会那么蠢光明正大地在自己家毒害皇帝?但也不排除有人想借机谋害皇上嫁祸皇子,只是他今天也是心血来潮依着和嘉的意思才来的贝勒府,那个幕后人的消息和计谋来的也忒快了点吧……
乾隆生性多疑,何况还关乎到自己的生命安全,脑里的阴谋论转了一个又一个,永璋心里也翻了天。
和嘉中毒的事可大可小,虽然只有和嘉一个人中毒,但保不齐皇阿玛不会怀疑是他府中的人干的,更甚者,皇阿玛要是以为他想杀君弑父谋朝篡位那他贝勒府上上下下就连额娘弟弟妹妹都会受到牵连。谋害皇上大逆不道罪诛九族,谋害亲父不孝至极天理不容,更何况这高高在上之人既是君又是父,天子一怒伏尸千里,哪怕爱新觉罗家不兴杀子,但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永璋不由得暗恨咒骂那陷他们于不义的贼人,胆战心惊地等待乾隆的定夺,刚刚皇阿玛不带感情的瞄过来一眼,把他看得冷汗津津魂飞魄散,腰弯的更低了。
等王太医收了针,乾隆问道:“王太医,嘉儿怎样了?”
“回皇上,公主的毒已解,好在前阵子调养得不错,又就医即时,没伤着里子,过后臣开个药方,养些日子便可痊愈。”王太医的话很好的安了乾隆的心。
“那,你可看出,公主是因何中毒?中了什么毒?”
“这臣还不敢妄下判断,不知公主今天吃了些什么?”
“就一些、一些街头小吃,还有永璋府上的茶水点心,可那些朕也吃了,没觉得有何不妥啊?”乾隆也是因为这个才没有轻易定了永璋的罪。
“药!”章佳氏突然叫了起来,“药!公主还喝了药!”
一语惊醒梦中人,章佳氏马上遣了陪嫁丫鬟去把炉子上的药罐取来,里头的药渣尚未清理,王太医沾了点药汁尝尝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不出臣的所料,这毒便是下在这药里的。此毒来自云南的一种秘药,它的毒性不强,服药者不会显示出其脉象,但长期服食,这毒便会蚕食其五脏六腑,人会慢慢变的虚弱,神志不清,即使最后解了毒,人也活不过三十岁。和嘉公主身子底儿薄弱,对药物过于敏感,加之公主的补汤中有味药材与之相克,致使毒药提前发作。”
“什么?!”乾隆还没说话,章佳氏又惊叫出声,哪还想得到什么御前失仪,对王太医带着哭腔道,“太医,你快给贝勒爷看看!那药本是给爷喝的,爷一定也中毒了!”章佳氏此刻的心情比和嘉毒发时还要激动慌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这辈子的幸福就搭在永璋身上,若是永璋有个三长两短,她又没有儿子傍身,往后的日子都不知该怎么过了。
永璋也是脸色煞白,不曾想竟会有人想要毒害他这个被罢黜的皇子,甚至连累了自个儿妹妹,他是又怒又恨。
王太医请示地看了眼乾隆,得到他的同意,便抓住永璋的手腕搭脉号诊,片刻后眉心紧紧皱起。
乾隆见王太医神情凝重,心也跟着提起来,“怎么样了?”
王太医放开手,凝神思考了会儿,道:“皇上,这毒在三贝勒体内潜伏起码有半年之久,也是导致三贝勒现在的身体比常人羸弱的原因。幸亏发现的早,否则再过一年半载想解毒可就难了。”
“也就是说永璋还有救是吗?”
“是。臣给三贝勒金针过穴,辅以珍贵药材,不用半个月便能将毒素尽数排除,再调养一两个月方可恢复身体强健。”
所有人才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乾隆虽不喜这儿子,也断不能容忍有人谋害自己的子嗣!
“容毓!”
“奴才在。”
“派人把循贝勒府包围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竟然找来如此恶毒的药,还用到朕的儿子身上来了!简直是胆大包天罪大恶极!谋害皇子罪不可恕,把这些个狗奴才一个个加以重刑,朕就不信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奴才遵旨!”
“皇阿玛!”永璋突然跪下,磕头道,“都是儿臣治家不严,让贼人有机可趁,还险些害了四妹妹,儿臣心痛难忍、愤恨难当,恳请皇阿玛将此事交由儿臣处理!”
乾隆眯了眯眼,凌厉的视线扫视永璋一番,看得他虚汗淋漓,却依然挺直背脊,满目坚定。良久,乾隆才缓和目光,“既然你意志坚定,朕就将此事交与你,容毓从旁协助,给朕好好地查,一律涉嫌人等无论是何身份都通通抓起来严加审讯,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儿臣(奴才)遵旨。”
“好了,起驾回宫!”乾隆小心抱起和嘉,火急火燎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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