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祯,你在做什么?!还不赶快把他们分开!”姗姗来迟的雪如带领一堆王府侍卫闯进围得水泄不通的龙源楼第一眼就看到自己儿子和不三不四的歌女搅合在一起的画面,四周围坐了一圈看戏的人,顾不得形象立刻尖叫着要侍卫拉开他们两人,并把围观的百姓全部赶出去。
掌柜本要上前阻止,但一个店小二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两句便没了动作,配合着众人退进了内院。不多时,整个龙源楼除了弘昼那间厢房其余客人退得一干二净,门外有硕郡王府的侍卫把守,大堂只剩下雪如、秦嬷嬷、富察皓祯和白吟霜。
白吟霜脸白的像张纸,一对上雪如布满寒霜的面容立刻吓得像只小兔子飞快别过脸,活似雪如欺负她了一样瑟瑟发抖的缩在富察皓祯怀里。雪如看到白吟霜这般作态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气压低的都能飘出雪了,刚要发作,怜香惜玉的富察皓祯就吼了过去,“额娘,你怎么这么恶毒,这么冷酷,这么无情!吟霜只是个弱女子,在京城无亲无故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为什么要赶走她?!你不是答应过我让我娶吟霜的吗!”
雪如被他的冷酷无情论一噎差点背过气去,没等她做出反应,白吟霜就抓住皓祯的手臂哭道:“皓祯不要,千万不要因为我伤害你们母子感情,福晋也是为你着想。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如果我的存在会耽误到你的前程,我是万死难辞其咎。”然后突然对雪如跪下,梨花带泪的恳求道,“福晋,我知道我的身份不足以呆在皓祯身边,我不求名分,不求别的,只求福晋让我陪在皓祯身边,只要能和皓祯在一起,就算让我当一只小猫小狗我也愿意!”
白吟霜那样卑微的乞求甘愿贬低自己只求能和他在一起,皓祯震撼了,感动了,搂在她的双肩深情款款的表白,“吟霜,我现在才知道你原来这么爱我,我简直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转头立马换了张脸咆哮道,“额娘!如果你一定要赶走吟霜,那我就跟她一起走,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的儿子,也不会再叫你一声额娘!”
雪如气急攻心,快要翻白眼了。看着皓祯一脸的决绝,就为了一个下贱的歌女威胁要和自己断绝母子关系,不由悲从中来。
当年为了保住嫡福晋的位置,她狠心将襁褓中的女儿抛弃,换了皓祯鱼目混珠。二十年来,她含辛茹苦拉拔他长大,教育他成才,为了皓祯以后能顺顺利利的继承王府,她谋算了多久,耗费了多少心血,打压翩翩母子,将路铲平,全都是为了皓祯。不曾想,她抛弃亲女换来的竟是只白眼狼,为了个歌女对自己大呼小叫,寒透了她的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切都已经太晚,皓祯是她的依靠,她不能就此放弃。
想到她下落不明不知生死的苦命女儿,雪如红了眼眶,保养得宜的容颜比楚楚可怜的白吟霜多了几分风情,仿佛承受不了打击后退一步,摇摇欲坠被秦嬷嬷堪堪扶住。“皓祯,你太让额娘失望了。从小到大,额娘疼你宠你,哪一回拒绝过你的要求?你喜欢什么要什么,额娘哪一回没给过你?就连你喜欢白吟霜,额娘不也答应让她当你的侧福晋。可你现在竟然说要与额娘断绝母子关系,难道在你心目中,二十年来的养育恩情父母亲情都比不上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外人么?你忍心看知道额娘这么伤心失望么?”
知子莫若母,富察皓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你跟他死磕只会玉石俱焚,循循诱导反而会有好效果。再者二十年的亲情不是说没就没的,实际上富察皓祯口中喊着不认亲娘心底却没那么大决心,养尊处优惯了他怎么可能真的抛下锦衣玉食去过普通老百姓的清苦生活。雪如的示弱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台阶下。只是吟霜……
雪如见皓祯眼神不确定的瞄向白吟霜,心知皓祯被自己说服了,连忙再接再厉,“至于白吟霜,我不是真的让她消失,只是请她离开一阵子。皇后娘娘给兰馨公主选额驸的条件很苛刻,原本额娘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使皇后有意将兰馨格格嫁给你,没成想你遭到多隆的设计陷害致使皇上跟皇后误会,破坏了亲事。不过皓祯这么能干,在御花园里力挽狂澜重新得到皇上的赞赏和关注,只要再多下点儿功夫迎娶公主是迟早的事,到时不仅光耀祖宗让我们王府扬眉吐气,你的前途更是一片光明。这个时候你身边不能再有任何流言蜚语给人抓住把柄,于是额娘就想着先把白吟霜送走,等你娶了公主后,再接她回来,我也会说服王爷,让你纳了白吟霜。额娘相信,白姑娘这么爱你,一定会答应的对不对?”
雪如有条不紊的描绘未来的美好光景,也清楚解释“逼”走白吟霜的缘由,最后一句更是切中了他的要害:是啊,吟霜这么爱他,一定也希望他前程似锦平步青云,即使他以后娶了公主,他也只会爱吟霜一个。而忍一时的离别相思之苦换得日后的长相厮守和远大前途该有多完美呀!
刚才还爱白吟霜爱的死去活来非卿不娶扬言抛弃一切跟爱人海角天涯的富察皓祯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