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了他二十年心头的症结终于在今天得到了释然,看着沉浸在亲情之中的一家四口,皓祥,木了。
那边母女相认、父子相惜愈演愈烈,把圣驾抛诸脑后,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何况被无视的对象还是面子大于天的乾隆帝!
“放肆!”乾隆拿起一只茶杯砸到他们脚边,发出一声清脆的响音如同暮鼓晨钟惊醒了岳礼四人,意识到现下的场合他们立刻冷汗淋漓马上跪下瑟瑟发抖。
“好一个母女重聚,父慈子孝,共享天伦。你们这帮是非不分,无视道德伦理国法家规的狗奴才,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了!”
皓祯反射性咆哮回去,“吟霜才不是奴才!她是高贵美好、善良纯洁的梅花仙子,您贵为皇上理应宽容大度,慈悲为怀,怎可随便侮辱人!”
除了受了委屈泪眼汪汪的白吟霜和欣慰的雪如赞同的望着皓祯,其余众人呼吸一滞,一脸看怪物的表情看着他。
“呵呵呵,”乾隆怒极反笑,“什么梅花仙子,不过是个孝期失贞的yin娃荡/妇。白吟霜虽是白胜龄收养的,可他含辛茹苦拉拔她长大,白吟霜却不知感恩,白胜龄刚去就迫不及待爬上男人的床,无媒苟合,不忠不孝,此等女子放到民间早就该被抓去浸猪笼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继皓祯之后白吟霜再次极为勇敢的在皇上发言时出言顶撞,扬起睫毛,眼中含着受伤委屈的泪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控诉的看着皇上,那眼睛是水汪汪雾蒙蒙的,一对乌黑晶亮的眼珠,在水雾中闪着幽光。“皇上,民女自知身份卑微,但我和皓祯是真心相爱,我和皓祯的爱情纯洁无瑕,绝不是皇上说的如此不堪!义父生前最盼望的就是我能找一个好归宿,我相信义父在天之灵一定会体谅我的苦衷的。我们的爱情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更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错就错在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爱上彼此罢了!皇上您也是性情中人,那么高贵,那么仁慈,一定能够理解我们的对不对?”白吟霜知道现在跟皓祯撇清关系是不可能了,于是改变方式对皇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冀希感动皇上成全他们,届时爱情和富贵两不耽误。(不过白吟霜,乃确定乃不是在火上浇油?)
皓祯也跪地,双手作揖,坦然无惧慷慨陈词道:“皇上!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额……硕郡王福晋也是被逼无奈才会一时糊涂犯下滔天大祸,吟霜更是无辜的受害者,请皇上明察!微臣自知罪孽深重,请皇上降罪于臣,我自愿领罪,但吟霜只是个弱女子,请皇上法外开恩饶恕与她……”
“不!皓祯!我们是一体的,有什么罪责我们一起承受,我请求你,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好吗?”白吟霜从背后抱住皓祯,急促的、悲凄的、一连串的喊出来。
“吟霜!”皓祯也喊着:“有情如你,我死而无憾了!你说出来的话,我都知道,你没说出来的话,我也知道!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要为我活下去!要为我报答阿玛和额娘……”
“不不不!”吟霜激烈的摇着头:“只有这一句,不能依你!你生我也生,你亡我也亡!”
“哦,吟霜,你为什么要这样痴情?你知我懂我,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吟霜,我的吟霜……”
两人就在大殿上,当着皇上亲王、太监侍卫的面忘形叫唤着彼此。这等奇异景象,使观众都看呆了。
乾隆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放在桌下的手微微颤抖,久违的恶心感重回身上,几月不见,这对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狗男女的功力是愈发见长了。
“大胆奴才!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在这庄严神圣的御书房竟敢如此痴缠失宜有违大统。来人!给朕各掌嘴五十,重重的打,帮他们清醒清醒发昏的脑袋!”
“皇上——”皓祯和白吟霜大惊失色就要反抗,但被乾隆留在御书房镇守的侍卫功夫不是盖的,马上窜出来**,啪啪不留余地的掌嘴下去,岳礼和雪如即使求情阻止也被挡了下去。
很快的,二十板子打完了,皓祯和白吟霜脸都肿成猪脑袋,前者半死不活趴伏在地,后者直接昏死在尖叫着扑上去的雪如怀里。
世界总算清净了,没有了噪音污染空气,乾隆立时精神百倍,接下来就是料理岳礼雪如等人的时间。
“硕郡王福晋,你口口声声怨天尤人,指责上天对你的不公,但你不思己过,心生歹念抛弃亲女偷换假子鱼目混珠,打压庶子妄图以假乱真玷污王室血统天理不容,你的自私、嫉妒和贪婪不但害了自己的孩子也害了整个郡王府,今天会有这样的恶果纯粹是你咎由自取。还有岳礼,你是不是老眼昏花脑子糊涂了,你的福晋偷换你的子嗣混淆血脉已属杀头大罪,你不但不严加惩戒反而认同这对狗男女,简直可笑之极!”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岳礼连连叩头,被皇上一通斥责他顿时清醒过来,不禁后悔不已。
“行了,朕不想听你们的废话。朕当真庆幸此事能够提前水落石出,否则那家贵族小姐真要嫁给了富察皓祯岂不是污了尊贵的血统也害了人家一生,更给民间多添一件皇家的笑柄?”乾隆冷笑的睥睨着他们,对这些自私自利自我中心的白目动怒都是浪费自己的力气,眼神厌恶的扫过不成人形的富察皓祯和白吟霜,“高无庸,传朕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富察皓祯,并非硕郡王所出,实为抱养之子,却谎称子嗣,承袭爵位,此等欺君罔上,污蔑宗室之举,已紊乱皇族血脉,动摇国之根本,罪行重大!姑念硕郡王对此事并不知情,实属福晋雪如所为,特免死罪,着即□两年,降为庶民。硕郡王福晋与其余涉及换子之举的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大牢,等候处决。硕郡王府其余人等,一概军府第归公,择日迁居,但念皇恩浩荡,特封其庶子富察皓祥为贝子,并协同亲母翩翩即日分府。皓祯以来历不明之身,谬得王府世子之尊,罪不可赦,不过念在他也不知情的份上,朕心存仁厚法外施恩,皓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打入大牢,去其舌头,三日后流放宁古塔,钦此!”
他顿了顿,眼神阴暗的瞥一眼白吟霜,嘴角勾起宛如寒冬腊月的弧度,冰冷至极,“至于白吟霜,不念先父养育之恩,孝期失贞,和皓祯无媒苟合,此等不忠不孝贪慕虚荣之人要是也能认祖归宗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贻笑大方?咱们八旗也要不起这样的姑奶奶。既然她和皓祯两情相悦生死相随,朕宽宏大量成全你们,传朕旨意,毁白吟霜其梅花印记,打落贱籍,三日后陪皓祯一起去宁古塔,终其一生相伴左右。”死对于他们来说太便宜了,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折磨。
“谢主隆恩——”不同于岳礼的惨无人色、雪如的不甘怨愤、皓祯的疯狂挣扎,皓祥谢的真心实意心满意足。
他终于能够摆脱皓祯那群疯子,和额娘过上平凡幸福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