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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澜竟然无言反驳。明知道老爷子才不会说这样的话,明知道这小子就是想出头又掂量力量不够赖上自己,可这份正气浩然之情,居然就是让人没法拒绝。他淡淡道:“帮你办这件事,耽误了公务,上头问责,你担着?”林重阳一怔,怎么就我担着?这锅咱可不背,“沈兄,这件事可不是帮我,而是帮上头,都是上头的事儿,人命关天的大事,为什么要问责呢?”胡搅蛮缠!沈君澜道:“你吃了他的糖,他们自有人暗中跟着你们。你只需要假意继续吃糖,走个二十里路昏迷就是。到时候他们自会出现,我的人悄悄跟着,借此寻出他们老巢,当场抓贼救人。”林重阳明知道他是有意敷衍,却也放开他的衣袖,拱手致谢,“小弟代那些随时可能被害的百姓们谢谢沈兄。”沈君澜看了他一眼,拱手,然后转身大步离去。林重阳挠挠头,还说不是敷衍,让自己当诱饵?自己都十来岁了,那拐子抓的都是低于八岁的,要么就是大姑娘,他不合格啊。他跟林大秀详细解释了一下,林大秀皱眉道:“那我们也不必急着赶路,不如多留两天。”让儿子做诱饵,荒郊野外发生什么事儿,总归不好对付,这里是官道,他们也不敢乱来。所以还是在这里好。林重阳想着刚才沈君澜好像有急事,回头看看能不能请他来好好计划一下,他走到窗口往外瞅瞅,也没看到锦衣卫的身影,倒是赵大虎回来了。赵大虎进来,林重阳给他倒了一杯茶水,他咕咚两口喝下去,“公子,那俩货郎在前面岔口分道了,一个往东南,一个往西南去”林重阳想了想,对赵大虎道:“我和爹留在这里,你回去找曹典史,多带人来。”林大秀道:“要不我们联系一下当地的里正和民勇?”林重阳摇头,“爹,咱们对这里不了解,不知道这些拐子在这里只是路过还是据点,万一他们互相有勾结,咱们反而打草惊蛇。”他对两人道:“不如这样,我在这里装病,大虎你回去找人,轻装简从,辛苦一些,一天一夜差不多能赶来。”就算捕快们好逸恶劳,可这样大的功劳在眼前,要是不拼命,那就等着被一撸到底吧。之前他想着最多两天的路程,人多不便,这样轻骑简从就好。只是也没想到会路上遇到嫌犯,少不得要临时改变一下计划。这件事也让他暗下决心,还是得招募勇士,以后出门多带几个人,做事情不至于束手束脚。至少若是祁大凤在,他就敢行动,不必非要借助沈君澜。这家君子店是不是黑店?黑?老板孟子君当然不承认,他可是堂堂正正的生意人,祖籍泰安,三代之内无再嫁之女,无犯事之男,出身清白的很。不黑?孟子君也要笑,这年头想顺风顺水做点生意,没有点关系路子,你做得开?当然有,那些正儿八经做小生意的,想跑路子也跑不上的,一年到头只能靠着一双脚一张嘴忙活,累到死也就是糊口而已,想留点余钱给儿子娶媳妇都不成的。尤其是将客栈开在官道这样的要害之地,生意红火,多少人眼红?不只是衙门要打点,那些地痞混混们也不能怠慢,所以必须黑白两道都混得开才行。可以说在这地界方圆百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他孟子君不知道的,可知道不代表就会说,更不代表就会管。人口失踪怎么啦?死人怎么啦,哪天还不有人死?天底下死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打仗,一夜之间几千几万人也就死了,有什么好讲的?他自然也知道投宿的人形形色色,黑白都有,可这跟他没关系,只要好好地交足房钱就好,就算这里有个江洋大盗,官府拿人,那也赖不到他头上。他也不知道那人是江洋大盗不是?要赖他的话,那不是更得赖当地官府,在你治下哎!当然,他也知道今儿村子里来了不一般的人物,虽然那几个人滑溜得很,进了村子就消失了,也可能乔装打扮,不过他还是知道。还有住在二楼天字五号房的那父子俩,啧啧,真是少见的俊秀人物。从他们一入店开始,孟子君就知道不少人留意着他们呢,尤其是那个孩子,十岁出头,花骨朵一样娇嫩,正和某些贵人们的胃口。对于有些有怪癖的人来说,小小子比小姑娘更好玩不是。当然,他也是有规矩的,你们看上你们的,出了店怎么都行,却不能在店里动手。他的店他说了算。更何况这小子居然是个生员!小小年纪已经是生员,那可是神童,还是有功名的神童,既然是神童估计就是当地有名的人物。他更不能允许有人在他店里动手,败坏他店的声誉可不行,要是留下一个君子店是黑店的名声,那他可是要宰人的。就在这时候,有人敲敲他的门,闪进来,附耳道:“老板,那小学生病了。”孟子君皱眉,“病了?这么巧?”手下道:“也不巧,今儿早他去买了一兜子糖,估计在外面没人管吃狠了。”孟子君立刻明白怎么回事,道:“这和咱们没关系,是他吃外面的东西,赖不到咱们身上,不过让小二配合着点,请郎中还是怎么的,勤快着。”手下点点头。孟子君又道:“告诉瘸老六,让他悠着点,别太过分,要是敢给我君子店沾一点屎沫子别怪我孟子君翻脸无情。”说完这话,他那张俊朗的脸就阴沉下来,让原本阳光明亮的房间都似乎暗了暗。那手下就领命去了。林重阳那边装病,让赵大虎以请好郎中的名义快马加鞭去济南,他和林大秀留在屋里等沈君澜。沈君澜之前让他赶路,在路上当诱饵,他不想冒险,所以在这里装病等人。夜里,沈君澜果然来到他们房内,一闪而入,门都没响就被带上。林重阳看他做贼一样,什么也没说,只是请他落座。沈君澜微微蹙眉,却也没恼,只是道:“看来你信不过我。”林重阳拱拱手,“不是信不过,实在是小弟怕死,万一出了岔子,救不了人再把我给搭进去,那得不偿失。”如果他有韩兴那功夫,他就愿意一试,现在还是算了。他怕沈君澜生气,有点紧张,不过发现沈君澜不但没生气,反而似乎神色更加和缓一些?他自不知道沈君澜最讨厌自不量力之辈,就如他当年救郑巧儿母女俩,在他看来每天死人很正常,没什么了不起的,锦衣卫大牢里,不死人才不正常呢,难道都该死?只是需要死罢了。自小被家人送到那种地方,他已经麻木了,至少死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可现在这小子居然惜命,不冲动,他又觉得挺好,还有点自知之明,不只是一腔热血去做事。“那我倒是要听听你有何打算。”沈君澜大喇喇地坐下,盯着林重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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