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微微一偏,沐樾言默然凝视着我手边不断摇曳的幽幽烛火,没有出声应答。
不说话?我挑了一挑眉毛,咬牙切齿地想道,简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说就不说罢,谁稀罕!
胸口略微有些窝火,我方才从对面小心翼翼地挪过来,又立马负气撒开了脚丫子想要再缩回去。然而,刚要朝外稍稍迈出那么一步,手腕之间却是陡然往下一沉,再回头时,只见得沐樾言正好自平整柔软的被褥上缓缓地撑起了身子,同时还不忘探手紧紧将我拉住道:“你又要跑哪里去?”
什么叫又?
额角一跳,我一个猛子回过了头去,直瞪着他的双眼小声道:“我要跑到天边上去,让你日后望穿了眼也找不着。”
“你……”
“嘘!”探手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我睁大眼睛唬他道,“你想把师父他们吵醒吗?”
沐樾言清俊的面庞微微一顿,旋即皱眉摇了摇头。
“那你把手拿开。”我冷着脸直哼道。
“……”依旧没动静,他那一双手扣得又沉又稳,像是一串挣不开的铁锁。
我有些恼了,一时想着在我离开谨耀城之后,他就和别人家的姑娘眉来眼去,互赠信物,便不由气得难以遏制。偏偏之前段止箫一声令下的时候,他沐樾言也不曾有任何反对的意思,所以论情论理来说,他还算得上是半个属于段岁珠的男人,那么事到如今,又为何还要这般恬不知耻地扣着我的手腕呢?
心里有把凌厉无形的锋刀,在毅然决然地侵蚀着我的血脉。分明是疼得整个思维都在错乱,我却始终不敢将所有愤怒与悲戚歇斯底里地吐露而出。
余光望了一眼不远处伏在桌边小憩的陆羡河与书珏二人,我垂了眼眸,终究是不愿高声惊扰他们歇息,遂木然坚持着与沐樾言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方才低声在他身边叹道:“算了,这次算我栽了。”
沐樾言怔了一怔,忍不住疑惑道:“什么算了?”
“以后你不想开口说话,我也绝不会再腆着脸过来找你。”由他用力扣住的手腕有些疲乏地垂了下去,我黯然道,“反正你这点小伤也用不得我这个半吊子的大夫来关心,日后回到你家太子殿下身边,自会有人帮你调理。”
此言说来缓和平顺,品来却是句句刺耳。沐樾言不由听得微微沉了脸色,凝声低斥道:“说的什么话!”
“说的什么话?”尾音略微一扬,我轻飘飘地唤他道,“驸马爷,您觉着我这是说的什么话?”
淡然无波的神色瞬间化为错愕,沐樾言难以置信地瞧了我半晌有余,愣是被这一称呼震得浑身一僵,连带着手上的力量也无意识地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