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一直不动声色地望着我笑。我抖了抖,情不自禁地离他远了些,环顾四周,穿梭漫步于竹林里,捡了根小断竹,眼神飘忽着,把它当竹剑煞有介事地挥了起来。那含情脉脉的目光一直缠绵在我身后。“这儿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亲手栽种出来的。千年了,足够让我使它与我们曾呆过的地方一模一样,竹老死又生,茅屋毁了又重修,你终于又回来了。”他的话语里有一种历经沧桑看破红尘的意味。我诧异地望向他。他仍旧是傻傻地笑,眼弯弯,“你真的没一点儿印象了么?”说实话,我没印象。他不再说什么,眸里闪过一贯的纵容温情,嘴角噙笑。其实他这个人若站着不动,不说话,看起来还挺高深莫测,像个正经儿人。只是话一多说,就会透出傻样。而他犯傻的直接后果便是惨了我。听青三竹说,玉华殿下的娘子是难得的美人,我就不知到我这平凡的五官,哪儿像那传说中的美人……偏被他缠住。烦啊烦啊,本姑娘要牺牲清誉,扮他那劳什子娘子。我原本脑子就不够使,法术也练不出,还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我这施的是风诀。按道理应该有风啊……我怒了,拿着小断竹对着空中戳戳戳。米反应……继续戳戳戳。结果,顷刻间刮来了好大的一片风啊,竹林里呜咽一片,把我的小毛发都吹乱了,青丝缠绕遮挡了视线。我喜了,乐不可支地回头显摆,“看到没看到我,我成功了。”……很不凑巧,看到玉华手掐了个漂亮的手势,还来不及放下。我瞪眼,狐疑了。他脸羞红,慌忙收手,抬袖拨发,夸我道:“我家娘子真聪明,简直是一学就会。”他当我傻了,还是他傻了。不好玩。傻子都比我有天赋。我兴趣全无,丢了断竹,坐在地上,唉声叹气。玉华小步小步地挪了过来,蹲下望着我,眼睛很亮,“你说,倘若我们俩的孩子能有娘子的法术天赋与为夫的机敏该有多好啊。”他说此话时眉宇之间贼兮兮,双眸写上憧憬不说,脸上还挂着心满意足的小喜悦。我却眉一抖,很不确定地望向了他。我的天赋与他的机敏?……他当真,确定?我想倘若真有这么一个孩子,待他长大能明辨是非之后该有多伤心啊。不过现在要计较的却不是这个。我横眉冷对,“我啥时和你有娃了。”我一清白闺女被你污蔑成昨日黄花也就算了,还连累得未婚生子,你让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他一怔,眸子顿时因雾气而柔软了,含了两泡泪,脑袋凑了过来搭在我肩头,环住我,手捂上我的腹部,“你还在怪本君么。让孩儿保不住,还害你受尽苦头,都是我的错。”我顿时如被霜打的茄子。泪珠在他眼眶里滚动,他动情地扯了扯我的袖子,“我记得一定要把件事告诉你。”我斜了一眼他,“你说啊。”咕咕声从他肚子里传来。他用力一捂,蹲在地上,埋头道:“为夫肚子饿了。”我不耐烦,挥了挥手,“饿了找十八去。”结果话才一说完,我的肚子一瘪也没底气地叫唤起来。玉华笑眼眯眯,望着我。那眼神很清澈,可看得我分外的不好意思。我佯装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漫不经心地左瞅右瞅了一下,“我去屋里找些吃的。”屋里很整洁。桌椅榻一应俱全,冰冰冷冷的,被收拾得挺干净的。我探身去捞桌上的茶壶,没用什么力气就拎起来了,往里瞅一眼,发觉是空的……手摸着茶壶,突然觉得有些怪,转身拿起了铜镜,却不晓得碰触了什么机括,轻飘飘地掉出了小团子,砰地一下,腾出雾气,丝绸般的质地展开后竟铺了一手,柔软细腻,密密麻麻地写了些字。我惊了一惊,忙揣在怀里,反射性地朝外看了一眼。只见玉华抱膝坐在外头,浑身不知。然后我就淡定了,打开布从容地看一眼,初步鉴定,帕子上留下的是一个女人的字迹。“玉华,容我最后一次这么唤你的名字。明日过后你便是她人的夫君了。”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与玉华君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于是乎,被上界众多无所事事的仙人熏陶出的八卦之血在体内沸腾了。我满是复杂与纠结地读了下去。“仙鸣谷就要到了,南纳与凡界的联姻势在必行,你不曾发觉,你与我独处的时候,再也没有笑容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