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贼与天平军可谓血海深仇,宿州一战,曹全晸与长子曹翊全军尽殁,现在的天平军节度使朱瑄是曹家亲将……
尚让北面的去路被断绝,想要活命,必须寻到有实力保护他们的人。
“我等愿意归降陈帅,还望收留!”骑兵们声音焦急。
非但天平军围了上来,南面的感化军也赶了过来。
毫无疑问,这四千骑兵是战场上最大的一块肥肉,更何况后面还跟着步卒和车队!
“放他们进来,接受他们归降!”陈玄烈当机立断。
机会稍纵即逝,一旦尚让转投朱温或者时溥,陈玄烈裤衩子都亏干净!
忠武军几场血战,大展神威,之前与尚让在长社城外厮杀过一场,俘虏他不少人,没有滥杀俘虏,尚让投奔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前阵骁儿军分出一条通道,尚让骑兵立即涌入。
谢彦章率骁儿军前去协助后面的步卒,摧锋都挡在南面,虎视眈眈。
感化军一望见忠武军旗号,便不敢上前,转向东面争抢俘虏和辎重去了。
数百天平军骑兵飞奔而来,望见骁儿军一字排开的长矛,不敢上来,也不愿离去。
“败军之将尚让,拜见陈帅!”尚让一见陈玄烈,便单膝跪地。
身边一众军将也跟着跪拜,所有骑兵下马。
“将军弃暗投明,可喜可贺,无须多礼!”陈玄烈心花怒放,与杨师厚、陈孝安等亲兵一同上前,扶起尚让。
有了这支骑兵,忠武军势力暴涨。
“多谢陈帅不弃,今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尚将军多礼了。”陈玄烈没被他几句话哄到。
察其言,观其行,说什么不重要,关键看做什么。
正在寒暄时,北面传来呼喊声,“尚让所部皆天平军人,我部追杀许久,烦请陈帅归还人马,瑄感激不尽!”
陈玄烈举目望去,数千天平军簇拥着两员大将。
竟然上门要人了。
这等于将吃进嘴的肉,吐出来……
陈玄烈混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尚将军已投归忠武,便是我忠武军之人,与你天平军无关!”陈玄烈令亲卫喊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朱瑄还不肯走,骑兵的诱惑实在太大,这年头一匹上乘战马在中原之地价值十两黄金。
这时宣武军赶来过来,一在北,一在东,两面“朱”字牙纛分外刺眼。
朱瑄胆气大了起来,“尚让乃天平军人,如何跟我天平军无关?还望陈帅勿伤两家和气。”
尚让脸涨的通红,“强词夺理!”
陈玄烈笑着安抚,“我陈玄烈从不抛弃袍泽和朋友!忠武军听令,列阵!”
拔山都、摧锋都、骁儿军摆出阵列。
长枪森然,弓弩上弦。
陈玄烈策马持槊带着尚让走上前阵,令亲兵朝着天平军大喊,“人就在此地,有种就放马过来抢!”
出来混了这么多年,陈玄烈就没遇到过这么奇葩的事。
对面的天平军同样摆开架势。
东面的宣武军更凑近了一些,外围感化军、泰宁军也过来看热闹……
不过今天即便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尚让这块肥肉吃定了。
藩镇牙兵一向无法无天。
此时天下各大藩镇早就互相攻伐了,诸葛爽攻打河阳,魏博军攻打天平军,河东军攻打昭义军……
就连天子脚下的蜀中,东川节度使杨师立也反了,率军攻打成都……
“若是动手,绝不可留情,你三人率所有骑兵直扑东面宣武军,务必斩杀朱温!”陈玄烈对王重师、安仁义、尚让道。
王重师剑槊双绝,安仁义神箭无双,再配上尚让的骑兵,冷不丁的杀出,说不定一把就能搞死朱温……
“为何不打天平军,要对付宣武军?”安仁义睁大眼珠子,满脸好奇。
“你废话怎么比田师侃还多,干就完事了……”陈玄烈一阵郁闷。
“领命!”安仁义似懂非懂。
所有骑兵,包括尚让新投奔的骑兵都上了马,暗中准备着。
不过就在这时,北面的天平军忽然退走了。
原来是李嗣昭率一部沙陀步骑从北面抄后……
天平军一走,宣武军也徐徐后退,戒备森严。
看热闹的其他诸军各自掉头,追捕俘虏去了。
这一战终究没打起来了,不过今后中原的形势似乎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