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茂见状,心生一计道:“大王,我齐国中臣最为佩服田少卿之口舌,他若去洛阳拜见皇帝,定能讨得皇帝欢心,为我齐国寻得好处。大王何不派他前去出使?”
田平,字少卿。
田茂推荐的正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田平闻言大惊失色。
这田茂真是太阴险了,将自己支到洛阳去,他就可以在田假面前各种表现,赢得田假欢心,等自己回来,如何能和他相争?
田平忙道:“大王,臣欲侍奉在大王身侧,此时岂能离去……”
“怎么,田少卿你不愿为大王做事不成?你若是现在说个不字,那我就请命前去。只要大王一句话,别说是洛阳了,我田茂哪怕是越地辽东也照样去!”
田茂打断田平的话,又趁势大表忠心。
他用类似道德绑架的手段将田平给架了起来,想要逼迫对方答应。
田假如果再年轻一点,自是能看出田茂对付竞争对手的伎俩。
可田假年纪大了,脑袋就没有那么灵光,加上刚才一顿咳嗽,把头都咳晕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看向田平。
“少卿,你不愿前往洛阳?”
田平没想到齐王也被田茂说动,顿时欲哭无泪。
可到了此时,他总不能说我不想去吧。
真要这么说了,肯定会让田假不高兴,田茂再在旁边添油加醋,定然大损他在田假心中的形象,这嗣君之争,就没什么悬念了。
无耻小人,竟敢暗算我!
田平狠狠的瞪了田茂一眼,咬牙向着田假拜下:“若是大王所命,臣自当遵从。”
田茂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得胜的笑容。
他将竞争对手调离,就可以在田假面前大表忠心,赢得这场嗣君之争了。
……
“田茂竖子,竟以这种奸计来欺我,真是可恶!”
田平回到府中,依旧怒气难平,嘴里骂骂咧咧。
其妻王氏见状,忙问道:“夫君怎得如此生气?”
“还不都是那田茂使坏,竟然想要支开我。”
田平哼了一声,将宫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氏宽慰道:“田茂确实狡诈,他想要支开夫君,好一个人在大王面前讨得欢心。但依妾所见,夫君前往洛阳也并非全是坏事。”
“不是坏事?此话从何说起。”
“妾闻四海之间,以皇帝最大,他坐拥天下,为万民之至尊。哪怕是齐王也是由皇帝所立。夫君可趁着前往洛阳朝见的机会赢得皇帝好感,若是皇帝能看重夫君,他若发话立夫君为嗣,齐王难道还敢抗拒吗?”
田平神情一震,待反应过来后,反手抱着妻子亲了一口。
“夫人所言甚是,我要是能得到皇帝的赏识,有他开口,那田茂拿什么来和我争齐王之位!”
田平喜滋滋的说着,但转而他又皱起了眉头:“可是临淄离洛阳有近两千里,我一去一回怕是要两个月了。万一大王在这时间里突然坚持不住怎么办?彼时只有田茂在侧,若是他趁机得到大王认可,嗣位为齐王,我就算得到皇帝赏识,怕是也难以和他相争了。”
田假已七十多岁了,又有箭伤在身,状态是一天不如一天,鬼知道他哪天两腿一蹬就咽了气。
万一田假死在自己回来之前,那么身在临淄的田茂就很有可能继承齐王之位。
到了那时,生米煮成熟饭,他田平是一点争夺的能力都没有了。
田平必须要考虑到这一点。
而且他也没有把握自己真能得到皇帝的赏识。
王氏闻言,蹙眉想了一会儿,道:“妾昔日听闻昌国附近有方士擅长炼药,其药性能补人,可延寿命。夫君此去洛阳,可在昌国附近寻那方士,命人进献其丹药给齐王,或可有用。”
田平听得双眼大亮。
方士!
燕齐之地多有方士出没,他们并不陌生。
只不过这时代和后世不同,此时方士中最为显赫的是以卢生、徐巿为代表的海外寻仙派。
至于炼药之士,在方士群体中是极少数,所以很少听闻,且传的很神秘。
如果那方士真有滋补身体和延长寿命的秘药,那么就能让齐王多活一段时间了,确保自己能够回来继续争位。
田平越想越兴奋,仿佛看到了出路。
“听说秦始皇帝就曾招方士炼药,以滋补身体。连秦皇帝都吃丹药,那想来是没问题的。夫人高见啊!”
“我立刻就命人去找那方士。”
“我要用方士之药,为大王延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