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字面意思看,它能监管水利修缮、官学任职、军营招兵等,这便涉及到另外两司的职务。
总的来说,按察司事务繁杂,需懂得颇多,各个事务沾上一点,又不是专精。
赴任当日,正任按察使的姚宇泽还亲自与江无眠见了一面,“早先便听闻你处事不惊,办事公正,今日可算到了我按察司。”
江无眠回道:“姚宪台过誉,不过是下官本分。”
尚看不出姚宇泽何等路数,单听此言,倒是透着亲切。
姚宇泽笑道:“为岭南道除了蠹虫,又得了盐课,依你之功劳,不必在老夫面前拘谨。说到盐课,此事尚且未完,便由江宪副你来督办此事,如何?”
姚宇泽心中看得清楚,年纪轻轻做到宪副职位,江无眠不仅得有本事,还要得建元帝看重才行。
如今人到了自己手下,不说给人行个方便,也不能使绊子不是?
再者,看看眼下岭南道形势,聪明人自然清楚该如何选择。
三司中的都指挥司,打头的指挥使苏远正在南康卫里混着,三番两次配合江无眠行动,说两人没有私交,谁信?
布政司不必再提,谢砚行还是眼前这小子的恩师。
独他一个按察司,皇帝指明江无眠本人任按察副使,还挣扎什么?有事给人行方便就行了,没准还能蹭个功劳!
何况,细数一番按察司各司,历年来最不好做的,就是督办盐课,无他,一不小心,它丢命啊!
这还不是商队那样被清查的丢命,是去督办此事的人容易没命。
其他司中,稍微有点纰漏,骂上一通,再不济丢个官、被贬谪流放去琼州,好歹命保住了。
可督办盐课的,去一个死一个,去两个,一个疯一个死,这谁受得了?
有盐课的行省,最怕轮到这等事情,没准哪天稀里糊涂丢了命,还找不到罪魁祸首。
因此,姚宇泽是迫不及待丢开烫手山芋,下定决心要过安生日子。
他亲自领着江无眠去和前任按察副使交接,别耽误了对方去任南康府知府。
眼下,南康府被江无眠打理得井井有条,通判与同知二人也能上手,去做知府的不求有什么大本事,能在二者辅助下稳住江无眠留下的摊子便是。
因两方要交接的事务太多,光是两人领着对方认人、巡查工程、交流进度就耽误了足足一个月,何况还要上手轻点文书卷宗等事,真正上任时,已到年底。
此刻盐课早就停了不干,等明年二三月修缮好盐池,就能再度晒盐。
江无眠盘算着时间,捏着一竹筒的凉茶灌完,身心俱疲。
按察司要督管的地方实在太多,是个事儿都要这里出面催一催,那里管上一管,就连换了学政还要去巡察听课!
重中之重还是海防清军一事,有苏远配合进展也不顺利,因他二人在盐禁城的实际范围、城墙搭建、外设工业园区与展览区等事上总是意见相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