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远已是跌坐在椅上,面色铁青,他不必考虑惩罚多重了,只盼望着人别死在这儿!
和突厥交易粮食尚未能活,若是掺了铜铁,这群人全部死罪,他治下出现此等严重的纰漏,称不上死罪,活罪一堆,褫夺出身,流放三千里。
唉,为了银钱,犯下此等不可饶恕大罪,该死,实在该死啊!
白楚寒没直接出面,名下一群夫子和小将带着当地捕快出门审讯去了,他仍在皱眉思索,“好似那里不对?”
这交代得好像一清二楚,甚至连给突厥递消息卖粮食,暗中疑似铜钱交易的事儿都出来了,但还有不对之处。
他很快回过味来,“没有实证证明这群人背后是当地商贾。好似事情只有突厥和马场,商队反而隐匿背后,找不出任何一条线来证明他们参与此事。”
马场记录走的正经路子,所以就算有相同的马出现在家中,也可以说这匹马是自突厥买来的,毕竟就是突厥人做的中间商!
马场和突厥做交易,论理本不应该,但是这事儿犯规的是马场。商人和突厥做生意,这是互市允许的内容,顶多是大量粮食高价换马匹违法律法,犯不着死罪。当前还没有明确罪证指向商人向突厥输送铜铁,所以暂时不能动商队。
江无眠颔首,“物证人证俱在才行,现在只有人空口指认,你我清楚其中必有端倪,可实打实的证据不在,下一步需偏向此处寻访查证。”
当然,若是能将马场的人查抄一遍,找出交易证据最好,但这种留在纸面的交易证据实在难找,最好是借一个罪名查抄商人家中,这法子最快。
只要拿住了人,后面如何查找其他罪证甚至是引动大鱼,都方便得很。
希望此次查抄能有所获。
余下几日,江无眠便在审讯对证之中渡过,和他所想一样,明面上的粗粗查抄,的确没找到什么实证。
不过这等方式也有个好处,他找到了官员收取贿赂的罪证,历年下来,银锭几万两,铜钱又是几万两,证据就在家中。
行贿一方是当地飞金商队,为的是多挑选一些战马,用以拉送货物,扩大商队。
事情撕开一个口子,江无眠饭未吃完便叫人开始审问,只要能在这儿打开一个缝隙,就能撬动整个市场。
彭启带人去抓掌柜,顾鹤逢却纳闷,“何不将那商人一齐带来审讯?”
这摆明了是一整个都有问题,背后东家查账时又岂能放过这些高价支出?既然东家查过账,那必然知晓这部分银钱用在了何处,再大胆一点猜,为何这贿赂不能是出自背后东家授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