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预感,气氛沉闷,两人都没说话。尼尔斯手一撑,站了起来,道,“我们得想办法上去。”“上去送死?”他摇头,“车在上面。”樊希没话说。看她沉默,尼尔斯以为她在害怕,便拉开身上的衣服,作势要脱防弹背心。樊希道,“你干嘛?”尼尔斯道,“给你穿。”“我不穿。”“为什么?”她扯了一朵罂粟花在手里,抬头看她,“你要死了,我一个人还是死路一条。我要死了,你能活下去,却愧疚一辈子。”清清凉凉的话从她嘴里吐出来,让人听了有些心乱,尼尔斯沉稳地道,“我们谁也不会死。”低哑的声音,像一个保证,樊希听了一怔,随即笑道,“希望。”***回到山坡上,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蔓延着硝烟,还有一股血腥味。死亡在蔓延。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血迹斑斑,不久前,这里还上演过一场激战。樊希强迫自己望去一眼,死的人不是德军,也不是村庄里的男丁,或许是刚才偷袭他们的人。尼尔斯让樊希躲在掩体后,自己去四周查看,樊希一把拽住他,道,“你要小心。”就四个字,却千斤重,如今,两人的命运连在一起。她知道,他也知道,所以每一个决定,都带着压力。尼尔斯点头。猫着腰,从侧面靠近学校。刚发生了爆炸,紧接着又是枪战,横尸当场,这景象惨不忍睹。尼尔斯四周查看了一下,没发现任何可疑,绕了个圈子,又回到樊希身边。他明显松了口气,“他们回基地了。”“你怎么知道?”尼尔斯道,“车子不见了。”伤者也不见了。樊希皱眉,“那我们怎么回去?”“他们给我们留了一辆。”“你有车钥匙?”他点头,“所有钥匙,我都有备份。”“……”樊希跟着他,猫腰走到车旁,一双眼睛警惕地望着四周。期间,没人说话,只有自己狂乱的心跳。上了车之后,尼尔斯一脚踩下油门,将学校远远地甩在后面,两人的心才算一定。她弯起嘴角,自嘲道,“像是拍电影。”恐怖,夸张。尼尔斯没接茬,脸上的神情庄严而凝重。一路开回去,迎面遇上一两辆当地的民用车,两车相交的时候,对方投来十分可疑的目光。这辆军用吉普,实在太招人眼目,糟糕的是他们无法辨别路过这里的,谁是塔利班,谁不是。尼尔斯沉思了下,道,“我们得绕圈子。”这意味着,放弃平稳大道,去沙漠沼泽冒险,即便碰不上恐怖分子,也随时可能迷路。樊希看了眼天色,提醒,“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到了晚上,这片黄沙地的气温会降到零。”他笑了下,“我知道。”短短三个字,说明了一切。樊希看着他,突然想起了马克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尼尔斯是圣经。这种胸有成竹的笑容,和沉稳不显山露水的睿智,带着一点狡猾的感觉,是自信的舒展,是要命的吸引。她咬着嘴唇,将左手一点一点地移了过去,贴着他放在车档上的右手。不经意间,小指刮了下他的手背,无形的挑逗,无形的心动。他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挪开,于是,她的手指顺着他手背的曲线,一点点地滑动,指腹的冰凉,像一道道电流,无孔不入。车里头,没有言语,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应该全神贯注地应付任何突发状况,尼尔斯知道,可是,奈何不住心里某一处,因为她的存在而荡漾。危险、紧张,但又刺激。两人彼此沉默,心潮起伏,诸多画面,不该在此时出现,却一一在脑中电影回放。樊希道,“今晚我来找你。”六个字,字字扣心头。尼尔斯没有多话,只回一个音节,从唇齿中迸发,“好。”随后,陷入一片静默。樊希换了个坐姿,不经意地扫过后视镜,却发现后面咬着两辆车子。“后面有车追着。”其实,尼尔斯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他不想引起她的恐慌。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快地向前蹿了出去。远远的,将车子甩在后面,樊希还来不及松口气,就惊悚地发现,车又追了上来。果然,目标是他们。突然,尼尔斯伸手拽了她一把,低喝,“俯低身体!”与此同时,碰的一声,子弹撞在后车厢的保险杠上。后面的人开始频繁地射击,但因为车速太快,子弹只是落在两边的沙土上,激起一阵尘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