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玲笑了:“可以上去看看吗?”“当然。”刘玲得到允许先上了楼,宁时修懒懒地跟在她身后:“左手第一间是我的房间,里面那间是画室。”“右边这间呢?”说着刘玲的手无意识地搭在了那间房门的门把手上。“别!”其实刘玲并没有想要推门进去的意思,但也完全没想到宁时修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不由得有些诧异地看向他。宁时修低头轻咳了一声:“里面那间是画室。你不是一直要看我的画吗?”刘玲笑了笑:“藏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肯让我看看了。”“不是藏,就是觉得没什么可看的。”宁时修快走了几步,走到她前面推开了画室的门。刘玲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右手边的房门,跟着他走进画室。一进去她不由得笑了笑:“太没诚意了吧’?”画室里除了一些工具,竟然一幅作品都没有,看样子像是被人刻意收拾过的。宁时修愣了愣说:“哦,我忘了,我住院期间我爸让人收拾的,出院后他都不让我画了。”“对,有空你还是要多休息。不过画画也是培养性情,你自己把握好不要太累,也可以画。”宁时修笑了笑,不置可否。刘玲做出很失望的样子:“怎么办呢?什么都没看到。”她走到画板对面的角落里,踮起脚坐在桌子上:“要不这样,你画我,怎么样?”宁时修看着她,脑子里却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样子。原本这房间里都是她的画像,后来是他让宁志恒收起来的。他不想看到那些画像,更害怕看到那些画像。他盯了刘玲好一会儿,低头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烟来:“我不会画人,画点景和物还行。”他正要点烟,突然手上一空,烟被人夺走了。“你还要不要命了?”宁时修头也不抬,从刘玲手里拿回烟直接点上,缓缓吸了一口才说:“命是我自己的。”刘玲看着他,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时修,你别这样。”宁时修无所谓:“我哪样了?”“你别泄气,有病咱治就行。”宁时修似乎笑了一下;“你是专家,你告诉我怎么治?”扩张性心肌病,又名充血性心肌病,心肌收缩功能减退,最终出现心力衰竭。病情呈进行性加重,死亡可发生于疾病的任何阶段。最终、最有效的治疗方式就是心脏移植。这些东西他在知道自己患病的第一时间就查过了。当他看到“死亡可发生于疾病的任何阶段”这句话时,也曾感到措手不及,可是很快,他就淡然了。毕竟那是所有人的归宿,只是有人早一点、有人晚一点罢了。刘玲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只是夺过他手里的烟,有些粗鲁地掐灭在床头柜上:“等找到合适的心脏,你还会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是吗?”宁时修淡淡地说,“合适的心脏哪儿那么好找?”更何况,这么重要的“部件”都换了,他还是他吗?刘玲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说:“是不好找,所以在那之前,你要听我的,避免劳累、注意饮食,还有,戒烟戒酒。”宁时修无奈地笑了:“听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人生好无趣。”刘玲看着他说:“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美国最权威的心脏病专家布鲁斯先生下周要到N市去做一个学术交流,我想让他给你看看。他的行程很满,改道B市是没可能的,所以只能我们去。我发邮件给他表达了一下我们的意思,他表示愿意给我们一点时间。我跟他约了周四,所以我们最晚周三就得出发。”听刘玲说完,宁时修说了句“谢谢”。刘玲刚想说点俏皮话,又听宁时修说:“真的,谢谢你。但是我这情况你我都知道,就别折腾了。”刘玲没想到他是这个态度,不免有些生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没错,这病治愈的可能性很低也没错,但你必须要表现出一种积极的态度来配合治疗。宁时修,你毕竟不是一个孤苦伶仃的人,你还有宁叔,你这么消极让他老人家怎么想?你要知道,只有你过得好点,他这后半辈子才不至于煎熬。”果然,这话成功地触动了宁时修。最后,宁时修终究是答应了和刘玲一起去趟N市。周一的下午,许冬言和陆江庭的航班顺利降落在B市机场。拎着简单地行李出了舱门,陆江庭问:“一会儿你回家吗?”许冬言摇了摇头。这次回来,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然也不打算住在家里。陆江庭犹豫了一下提议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住我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