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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斯深有体会,“是是,齐人之福不好享。”上楼去,办公室冷气足够,贺喜舒服到喟叹,接过客晋炎递来的纸巾擦汗,不小心碰到他手掌,不觉瞪大眼,“客生,你手掌好似冰块。”忍不住又摸,“我就讲你是移动冷气机。”还未出办公室门的赖斯精神为之一振。移动冷气机?偷偷回头看一眼客董,竟然很享受。“摸够了?”客晋炎揶揄她。贺喜不好意思,眼珠子乱转,“客生,我在哪儿写作业好?”客晋炎摘下眼镜歇息,一指他身后窗台,已经被收拾出来,笔筒台灯和稿纸,权作简易写字台。“有不懂地方,转身就能问。”两人背靠背,客晋炎的办公椅宽大,贺喜身子小,好似藏在他身后,工作人员进进出出,竟未发现异常。客晋炎中学念英皇书院,之后留学英国数年,教英文对他来讲,没半点问题。且他讲解深入浅出,又懂抛砖引玉,有他引导,贺喜学起来事半功倍。“客生,靠我近点,凉快。”“客生,这题怎么解,句法复杂,有意为难我。”……月末,贺喜复习大半,拜托“英文老师”放她两日假。又道,“客生,阿妈讲我累你辛苦,邀你吃顿便饭,有无空闲?”客晋炎颔首,登门时犹记得礼数,带礼盒赠与梁美凤。梁美凤笑到合不拢嘴,热情招呼,又忙做饭。饭前无事,客晋炎道,“爹哋近来睡眠不安,能不能为我爹哋画张安神符?”贺喜哪有不应,“想不想进来看?”“我能进?”“没有秘密,进来吧。”贺喜开门。以往,贺喜颠覆了大师在客晋炎心中形象。旁人他不知,最熟悉也就两位大师。詹大师时刻端着,自带神秘感,胡须留一把,好似随时能修道成仙。另外一位大师就在眼前,时而嘴利,时而乖巧,时而神秘,时而手辣,不知哪面才是她。可是进贺喜卧室观看之后,客晋炎又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心情。一床一桌一椅,墙角竖书架,摆设简单至极,没有见到任何十几岁小囡爱好的芭比,蕾丝和粉红。“客生你先坐。”贺喜捧出藤箱,取毛笔符纸,对窗恭敬一拜,才提笔画符,一气呵成。两指飞速运转,符纸在她手中折成三角,装在有加持作用的香包中,递给客晋炎,“客生,代我告诉伯父一声,睡前压枕下最好。”客晋炎接过道谢。梁美凤喊吃饭。一张桌,满桌老粤菜,梁美凤热情招呼。“阿妈,客生想吃自己会夹啦。”梁美凤瞪眼,“只顾自己吃吃吃,不见你为客生夹一筷菜。”贺喜缩缩脑壳,动公筷,为客晋炎夹虾仁。“客生,快吃,阿妈从没为我做这么多菜。”言下之意,不是不吃醋。客晋炎教养好,吃饭也斯文,梁美凤看他如同看女婿。饭吃一半,楼下突然一声惊呼,惊动整栋洋楼,贺喜忙开窗伸头出去看,楼下熙攘挤一圈,有人直呼电招医车。“阿妈,是有人晕倒在楼下。”“那快帮忙打电话招医车。”梁美凤道。贺喜应声,拨通急救中心。饭后,客晋炎没多待,他提告辞,贺喜送他下楼。楼下人群未散。医车呼啸而来,白衣天使匆匆下车,把晕倒病人搬上担架,贺喜路过时,只能瞥一眼病人全貌,是位阿婆,生面孔,她并不认识。树下阿叔阿婆聚一起乘凉,送走客晋炎,贺喜并未急着上楼,托腮蹲树下听他们讲话。不能小瞧这些阿叔阿婆,他们是传播消息主要媒介。“是刚搬来住户啦,听讲儿子是o记差人,办差时失踪,估计惹到卖粉大佬,至今未归!”没几日,贺喜在电梯中与阿婆碰面,她脸色蜡黄,神情凄楚,眼中犹有泪意。贺喜递她纸巾。“谢谢小囡。”“阿婆,阿叔至今没消息?”阿婆泪洒前襟,直摇头,“已经五天过去,警署在找,一直没结果。”贺喜默然,又问,“阿婆,你有几个子女?”“只有福仔一个,警校才毕业两年,还未结婚生子,我以后怎么办…”话没讲完,又泣不成声。贺喜宽慰她,“阿婆,吉人自有天相,阿叔会没事的。”阿婆额面狭窄,前半生苦命,地阁却圆润,耳垂肉厚,老来不会是矜寡无福之人。阿婆并没将贺喜话放在心上,又苦等两日,仍旧没有消息,警署督察马锦灿代旺角警署登门慰问。马锦灿委婉劝她放弃,阿婆失声痛哭,“一定是怪我,算命大师讲我命里带煞,克夫又克子,如果不是我,福仔不会出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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