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喜一颗心快要跟着化掉,低声道,“客生,礼仔好可爱是不是。”客晋炎双眸含笑,难得没反驳,轻手轻脚翻身,改将礼仔侧拥在怀,抚拍他后背。另一手又摸贺喜鼓起的肚子,同样低声道,“老婆仔,好想囡囡快些出生。”千盼万盼,隔年六月,贺喜即将毕业时,破羊水临产,被急送伊丽莎白医院。她在产房内辛苦数个钟头,客晋炎在产房外来回踱步数个钟头。礼仔被粱美凤拥坐在等候椅上。“爹哋,头好晕。”礼仔进步飞速,词汇量增大,他口齿极清晰。“是啦是啦。”粱美凤附和,“晋炎快坐下,也不是第一次当爹哋了,紧张什么。”客晋炎仍坐立不安,他们都无法理解他心中忐忑。一颗心在是仔仔还是囡囡之间来回不定。终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传出,客晋炎轰得站起。不几时,姑娘出来报喜,她笑容满面道,“是贺喜家的?喜得贵子!”啪。客晋炎隐约可闻心脏掉地碎裂的声音。(正文完)第104章 番外一1986年, 圣诞前夕, 伊丽莎白医院产房外。同样的地点, 同样的场景。“爹哋,别转啦, 头好晕。”客宗礼已经七岁, 就读皇仁书院小学部二年级, 成绩常年在B加和B减之间,与他爹哋当年门门功课拿A相差甚远。他酷爱踢球, 喜欢马拉多纳, 马拉多纳率领阿根廷队获得世界杯冠军时, 他偷偷守在电视机前振臂欢呼, 太过得意忘形,吵醒爹哋,被爹哋抬脚踹回房。他还记得马拉多纳夺冠,是凌晨两点三十八分。得知妈咪生产消息时,客宗礼正在球场狂奔, 显然妈咪生产比踢球更为重要,他立刻向队友挥手。“Richard, What happened?”队友是个中葡混血, 长一对鸳鸯眼,刚转学过来,只会讲英文和客家话,唯有客宗礼愿意和他玩。“My mom is in labor。”客宗礼大声回喊。“圣母玛利亚,Richard, 你已经有了两个弟弟!”队友惊呼,英文和客家话掺杂。“对,是Victor和Aaron。爹哋讲妈咪这胎会生出妹妹!”客宗礼振臂欢呼。科技日新月异,伊丽莎白医院引进一种机器,肚上扫一次,便能分辨肚里是男是女。靠坐在产房外等候椅上,客宗礼托腮望天花板,苦思冥想那种机器叫什么,妈咪只讲一次,可惜他忘了。“爹哋,拜托坐下可好?”客宗仪无不央求,“妈咪会生妹妹啦。”客宗仪只比客宗礼小两岁,比起运动细胞发达的哥哥,他更喜欢看书,小小年纪,已懂得A超与B超的差别。客晋炎坐下,调转视线,便看见客宗廉。最小的客宗廉还不满三岁,靠坐在椅上,环抱饼干盒,正拿一块牛油饼干往嘴里送。撞上爹哋的目光,牛油饼干缓缓放回铁盒中,盖上盒盖,递交给一旁马姐。客晋炎想起他阿喜,也喜欢吃饼干。抬手抚摸廉仔的后脑,“廉仔乖了,饼干吃坏肚,饿了?回去让莉迪亚为你煎牛扒。”廉仔咽咽口水,乖乖道,“要等妈咪,要等妹妹。”不知几时,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传出,父子四人精神为之一震,轰起身,不约而同。姑娘出来报喜,她已在产房工作近十年,客家三位小少爷都经由她手,彼此早已熟识。“客生,喜得千金!”她连番恭喜,同时接下一封大红包。玻璃窗外,客晋炎盯着他囡囡,不错一眼。客宗礼伸头看,略失望,“妹妹有些丑。”对上客晋炎目光,他悻悻闭嘴。客宗仪努力踮脚,待看清之后,极赞同大哥的话。至于客宗廉,怎么努力都不够了,还有一半才能达到玻璃窗高度。他心急,扯客晋炎裤脚,“爹哋,爹哋,看妹妹。”被客晋炎一把捞起,客宗廉总算看到,他惊呼,“爹哋,妹妹好靓!”客晋炎笑,不掩骄傲,“廉仔也这样觉得?爹哋也是。”……薄扶林山道鸟语花香,天气晴好。到今年秋,已经是贺喜就职明报的第十年,她的囡囡快满四岁。初晨的阳光透过罗马窗帘进室,楼下依稀可闻欢呼声,是礼仔带弟弟们在踢球。客晋炎醒来的要早一些,他单手枕臂看他阿喜,他阿喜十几年如一日,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妈咪,岁月优待她,仍似当年模样。她不过三十出头。客晋炎一手抚下巴,倍感压力,他已四十。“老婆仔。”他捏她面珠,“起了,讲好带他们去郊野公园。”昨夜睡太晚,贺喜翻个身,搂他腰央求,“再让我睡半小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