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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听了会儿,吩咐丫鬟开库房,将那箱香料搬出来,而后向元瑛道:“你看看有没合适的门路,将这些香料出掉吧,也不拘赚多少银钱,总比扔在库房里积灰要好。”她今后是注定做不成生意了。元瑛很清楚此事,心下暗自叹了口气,若无其事地同她开玩笑:“好呀。不过到时候赚的钱,我可是要抽一成的。”“依你。”云乔抿唇笑道。因惦记着尚未完工的抹额,以及裴承思早前的叮嘱,云乔没再出门闲逛。与元瑛闲聊了会儿,将人送走之后,便又拿起针线来。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大寿前一日将这抹额给做好了。国公夫人大寿这日,云乔早早地起身梳洗。梁嬷嬷早就将她今日要穿的衣裳与佩戴的头面备好,梳妆打扮一番后,直接往国公府去。拜见老夫人贺寿之后,云乔在一旁落座,当起尽职尽责的吉祥物。能在开宴之前到老夫人院中来道贺的,要么是与陈家有亲戚往来,要么是身份地位高的。云乔早就随梁嬷嬷做足了功课,只听丫鬟通传便能猜个大概,再经介绍之后,笑盈盈地见礼。这么小半日下来,着实见了不少达官贵人的家眷。消息灵通的,早就猜了个七七八八,但不论背后如何议论,当面总是一团和气,你来我往地客套着;至于不知情的,哪怕从前没听过陈家有云乔这么一号人,也不会蠢到问出口,甚至还有人借着夸她来恭维陈家。云乔从始至终带着笑,到最后,只觉着脸都僵了。她借着喝茶的功夫,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脸颊,还没放下茶盏,便听门外的丫鬟通传,说是丹溪县主来了。云乔早就记下了各人的封号,一听这名头,便知道是赵雁菱,随即正了正神情。赵雁菱今日穿了一袭红裙,随云髻上簪着珠翠,佩着鲜艳欲滴的玛瑙耳饰,愈发显得艳色逼人。她才进门,目光先是在云乔身上停了一瞬,这才向着老夫人笑道:“雁菱来晚了,还望老夫人莫怪才是。”说着,令侍女呈上了寿礼,“这幅《松鹤延年》是我耗了大半个月绘成的,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很好。”老夫人含笑看了,向众人称赞道,“我看啊,雁菱的画技又精进了不少。”众人纷纷附和,恭维的话层出不穷,赵雁菱脸上的笑意愈深。但在看向云乔时,脸色却不由得冷了几分。让云乔借着老夫人的寿辰露面,陈家回护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算是骄横如赵雁菱,也知道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扫兴,只能强忍下来。见她这副“已经很不爽,但却不得不克制的模样”,云乔倒是觉着好笑,客客气气地见了礼。赵雁菱沉默片刻,皮笑肉不笑地问候了句。“时辰不早了,都往花厅去吧。”老夫人适时开口,扶着云乔站起身来。花厅摆的是曲水流觞宴,老夫人坐主位,两侧依着诰命品级排开,再后则是世家贵女们。闺秀们彼此间早就熟识,落座之后,关系亲近的便聊起来,从近来得的字画聊到时兴的衣裳花样和脂粉,热闹得很。云乔虽已知道闺秀们的家世名姓,但并无交情,也没想着插进她们的谈话里去,只含笑听着。但显然,有人并没准备让她这么轻松混过去。“大家难得聚一回,只吃吃喝喝多无趣,不如来行酒令。”赵雁菱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提议道。“不错,”随即有人应和道,“那咱们行什么令?”“飞花令、姓名令、闭月令、闭酒令……”赵雁菱接连数了一串,“随便哪个都行,答不上来的罚一杯。”众人兴致勃勃地议论起来,云乔不动声色地攥紧了筷子,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寻梁嬷嬷,但还是忍了下来。赵雁菱报的那一串酒令,甚至有她听都没听过的,一头雾水,过会儿怕是只有丢人的份。这些日子,梁嬷嬷已经竭尽所能,将用得上的都教给了她。但有些事情,终归是走不了捷径的。譬如琴棋书画,又譬如眼前的行酒令。她不通文墨,能背的上诗也就几首耳熟能详的,连平仄韵脚都理不清,更别提自己当场作诗了。若她仍旧是从前那个平民出身的生意人,倒还说得过去;可眼下,她顶的可是陈家那位大儒的孙女名头,若是连句诗都说不上来,当真是贻笑大方。在座一众闺秀,有不明所以的,有顺水推舟想看笑话的,最后拟定了飞花令。赵雁菱此时的笑真切得很,带着股幸灾乐祸:“既是如此,那就先来个容易的,以‘月’字为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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