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士兵吃瘪,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姜离眼下根本不在意库房那些个粮草。因为他眼前这块肥肉,远比一库房粮草,要丰实要的多。只要吞下眼前这一山寨的人马,以后粮草补给,便是源源不断的事。一时的冷场后,他试探着问那山匪头子:“大当家的,这古话说得好,投诚投诚,投的是心意,那此番,你们可有带着什么心意,来投奔我姜某?”“哈哈哈。”山寨主大愣了一愣后,倏然笑起来,目光像是洞悉了一切,投其所好道:“这老祖宗的规矩,我焉能不懂,投名状自然是要有的,不知……”他漆眸微动,“给少帅补上今日粮仓的亏损,可够?”言下之意,那便是一整仓粮食!姜离愣了愣,而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山寨主的豪爽让姜离笑的合不拢嘴。“大当家的当真是诚意十足!无论如何,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往后咱们一起夺天下,一起称王称霸,如何?”姜离心情大好的说着,还不忘给人提前约定好处,口气大的好似这场战已经胜券在握了。不仅如此,他还毫不避讳地去搂寨主的肩膀,热情至极地道:“来人,摆酒,本将军今日要跟岐山寨主不醉不归!”姜离很快便让人摆上了酒席。外头的粮仓几乎烧了个干净,浓烟滚滚,却无人在意。堂中的酒席很快摆起来了,觥筹交错,喧声笑语。姜离满面红光,把着酒盏四处敬酒,满是洋洋得意之态。他端着酒杯,醉意微醺地来到山寨主桌前,举起酒杯说起了酩酊醉言:“大当家的,合作……合作愉快啊!”山寨主不紧不慢地起身,斟酒,仰脖一饮而尽。姿态从容的好似行云流水一般,他一双眸子明明黑漆漆地深不见底,笑盈盈的弧度中却好似饱含着满腔诚意。很难不让人生出深不可测之感。姜离醉眼朦胧,嘴里开始嘟囔起来:“我与大当家的,先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山寨主勾起唇,牵动了面上丑陋的刀疤。此时外头已是夕阳西下,黑暗渐渐笼罩暮野,堂内也早已掌起了灯。那刀疤在明黄色的灯华下很是可怖。“这世上,有种缘分叫一见如故。”明明是文绉绉的话,用沙哑粗犷的嗓音说出来,便是半点氛围也无,唯有阴森。粮仓之外,大火虽然已经熄灭,但整个粮仓几乎全部烧毁,唯剩余烟袅袅。兵丁们都累弯了腰,也不知道这场火是怎么回事,像是染了邪风似的,比以往的每次走水都要凶。带领救火的头目见粮仓已然全部烧毁,也没什么再救下去的必要,又听到主上在前堂摆了筵席,与来投诚的山寨主开怀畅饮,像是全然不在意这走水之事,便放下心来,让大家停下休息。他望了望已然黑深的夜幕,挥手示意众人回去用饭休息。“这粮仓都烧成这副鬼样子了,也没什么好收整的,都各自回营地去吧。”众人遂三三两两地离散开去,回到各自的营地中去。那头领也开始往回走,走过前院时,他闻见飘过来阵阵酒肉味,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呸,朱门酒肉臭。”“我们这些累死累活的,半点好处的都捞不着。”他便是刚才去堂中禀告,却装在姜离枪口上,挨了骂的那个。他提着一盏灯笼照路,骂骂咧咧往回走,心气不顺全然写在了脸上,路过偏院的阁楼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着,整个人往前扑倒过去,重重跌在了地上。“草,人倒霉的时候,当真是喝凉水都会噎着。”他气得骂娘,伸手去探地上摔灭的灯笼。却摸到了一团黏糊糊的液体。“什么鬼东西?”他心中陡然一惊,腥味直窜鼻腔,恐惧之下,他一双手开始打颤,好不容易才捡起灯笼重新点亮。却被眼前的场景,当场吓破了胆!地上齐刷刷地倒了一排尸体,每一个都是当胸被利器刺穿,鲜血流了满地,呈现出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状态,好似生前遇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呼——周遭突然刮过一阵阴风,深林幽鸣,鸦鹊振翅,烛火明灭。“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当空的寂静。很快,偏院阁楼之事传到了姜离耳中。他本在酣畅饮酒,却在听到姜婵儿消失不见,人去楼阁的消息后,猛然从酒醉中清醒过来。“什么叫不见了!还不快派人去找!”他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挥袖,将桌上所有的酒盏尽数挥在了地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