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七岁到纽黑文读大学至今,她这些年里能回到卡德洛克家中休息的时间极为有限,更别说修缮花园。
坐在车中,置身荒凉的花园角落,利亚按下播放键,爱尔兰乐队主唱独特的咽音正唱着反战曲。
“Andtheviolencecausedsuce
狂暴怎会带来如此的沉寂
Whoarewemistaken
而我们之中谁又是罪魁祸首”
透过前视窗看向远处,夜色中利亚望见隔着街道那一栋都铎式华贵住宅英式花园里,站着位一袭黑衣的男人,他手指间夹着雪茄,烟雾从他嘴唇升起弥漫。
“Inyourhead,iheyarefighting
在你的头脑之中,人们在手足相残
Withtheirtanks,andtheirbombs
用他们的坦克炸.弹
Andtheirbombs,andtheirguns
用他们的钢枪铜炮”
她竟然像是能看清他漂亮的苔绿色眼睛,在街灯光线下染着些金蓝色泽,眼神却冷淡至极,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漂亮先生,甚至已经不算年轻。
脸有些长,额头上几道浅淡沟壑,傲慢的高颧骨,狮子鼻,嘴唇偏薄,但偏偏全都形成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在他身上利亚仿佛看到了一场盛大战争——
狂妄,残酷,贪婪,暴戾,自负,变化多端。
“what`sinyourhead,Inyourhead
在你的头脑之中,究竟藏着怎样的邪恶?”
第4章
地面遍植的矮生波斯菊在严寒下像是一片低矮潦倒的杂草,连最平庸的绿色也变得暗沉灰调。
直到透过白色老爷车清晰开阔的前窗,看清坐在驾驶位上的年轻女人,在荒凉屋前花园里,她像是一叶懒洋洋的埃及齿叶莲。
神秘优雅,具有距离感。
车库暖光照亮四周,地上干枯的荒叶与尘埃灰尘被迫染上浅淡金色,利亚看向沥青路另一端的陌生男人。
她上周遇到社区另一家相熟多年的住户时,倒是听闻对面这栋住宅换了主人,但没想到是个如此让人难以忽视的新邻居。
有一瞬间,利亚觉得自己像是被凶猛野兽盯上的鹿,而他的眼神下一秒就能具象化为锋利爪牙,抵上她的咽喉。
停下车载媒体播放器里到了尾声的摇滚乐,利亚拔下车钥匙推开车门,并没再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英式花园。
她脚步轻快的来到栎木门前开锁进入,深胡桃色栎木门合上时发出声响,不算刺耳,却足以让人听闻响动。
混合着传统哥特式与文艺复兴风格的都铎式建筑前,面庞强硬禁欲带点沧桑的男人熄灭手中的古巴雪茄,他眉心皱起,形成几道浅浅沟壑,苔绿色瞳仁冰冷审视着那扇紧闭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