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文会的档案资料有厚厚一沓。
孟微之继续翻看着,发现往下的材料逐渐趋同,都是一样表单——他记得这表单的样式,每次使用测试实验室前后他们都会填这种安全自查表,一式两份,一份自留一份上交。江文会的表单很多,日期连续,表明他做的测试多到了一种近乎不正常的频率。
他跳着查看,愣是没有看到一份实验报告。
只有申请,没有结果?
孟微之没有停顿,继续往下翻找着,全然忘记了这是在幻境之中,一字一句地审着那些申请的标题与日期。
江文会,江文会……持续长达八年,近千次次进出测试实验室,却没有一份实验报告存放在档案中。而在这样一个青年科研人员鼎盛时期的档案a href=https:///tuijian/niandaiwen/ target=_blank gt年代层中,居然再没有论文发表和专利申请的记录。
孟微之的手一顿。
在近乎重复的实验室申请中,他翻找到了一张出生证明。
孩子的脚印,鲜红的。
那是一个开始在春末夏初的生命。
他将那一张单薄透光的纸张择出来。在灯光底下,那个名字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什么生气。
“江南树。”他轻声念出来,而后看向章尾,“就算这是他的孩子,出生证明也应该在人家孩子自己的档案袋里,为什么会放在这儿?”
“因为这对江博士来说很重要。”
“孩子当然重要。”孟微之将所有纸张翻看结束,把档案袋封存好、退还给章尾,“江博士在三年前去世,原因是在一次无人允许的侵入式脑机接口试验中发生意外、导致脑死亡。你不会要说,他的意外死亡和一个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小孩有关系吧?”
“不,不是。”章尾连忙道,“我没有看过档案袋,但组织上开会后放出消息,说他其实一直在违规进行早就被叫停的侵入式人体实验!”
“实验数据呢?”
章尾不说话,有些难以启齿地看向他。
“他的档案里没有一份实验报告,这不可能。”孟微之有点忍不住,站起身来,“你不是专业的,把你们档案室的负责人给我叫来!向家属核实了吗?办公室都搜查过了?”
“在他儿子的脑子里。”
孟微之一怔,哑然地看向章尾。
“什么?”
“他儿子的脑子里,有一个芯片。”章尾低声道,“我也不懂——芯片好像是贴着哪个大血管,一取出来……人就会死。”
“他的违规实验数据,”孟微之重复,“在江南树脑内的芯片里?”
“没错。”
章尾仿佛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