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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在祝锦宸还是个五六岁小娃儿的时候,他就逮着隔壁家的小姑娘,非要染布贴花,给人家量身定制,裁做一身新衣裳。……大夏正值繁华盛世,风气还算开明进步,但男女大防终究还在。隔壁家的女娃娃高高兴兴,穿着花衣裳回了家,家里直接炸翻了天。几口壮丁凶悍登门,砸了祝家大门,指指戳戳,说他们养出了一个下作胚子,天生的流氓玩意儿。那天以后,祝府上下所有人都紧盯着祝锦宸,禁止他再靠近织造工坊一步。胆敢舞针弄线,打。胆敢描绘绣样,打。胆敢榨浆制染,打。胆敢哭求两个姐姐赏他一把女红做,往死里打。幸好上天垂怜,这祝三公子够皮实,也够顽劣。由你扬鞭挥尺,他仍觉得自己天下第一聪明灵活,无错无过。但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娘、说不像个男的、说他小家子气,这他是万万不认的。所谓极则必反,为了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十几年后,飞针走线的小娃娃终于变成了横行乡里、为祸一方的混世魔王。父母在世时,他还能听进去几句话。父母故去、姊妹嫁人后,祝锦宸成了【明霞坊】新任当家,整个人就无法无天了起来。他干什么呢?他投资。他早忘了自己小时候亲手织的布匹、裁的衣裳,早就瞧不起这个土气的织造坊了。……当然,说是投资,也不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这样高度细分、精准定义的金融术语。但投入资金、参与利势分红的商业合作形式,已经相当普及。伴随着各行各业中新技术、新工种的出现,通过“入股”一夜暴富、跻身为行业龙头的成功案例俯首皆是,也在坊间引为美谈。祝锦宸仗着家底雄厚,将织造业务甩手丢给管家,自己拿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出门挥霍去也。其时南洋商贸往来颇多,祝锦宸跟着眼热,出资投了好几条商船,也捎进去许多细丝绸,期望商船能带回来满满的象牙和沉香,坐地大发一笔。他是新手,船自然也是新船,在南洋风浪里迷了航向,货物尽毁,一无所获。更糟心的是,商船在海上蹉跎太久,食物不足,好些水手犯了败血病,回来时可以说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所有钱都砸沉外海。祝锦宸倒也有几分机灵劲儿,他发现正是这败血病害得远洋贸易难以展开,转头又要去做药品生意。抢先把这药研究出来,不就可以垄断海外贸易市场?可他忘了,自己向来都是不学无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狂妄少爷。别说药学医理了,就连什么野果可以吃,什么菌子不能碰,他都弄不清楚。就这还想投资入股,开发新型药品……除了赞助一些江湖郎中、做出一些狗皮膏药,还能有什么别的成就吗?大几万两银子,就这样给他洋洋洒洒,漫天撒了出去。有一就有再,祝家散财三公子的名声,很快就在整个东海道地界传开。人们都说,要拿到三公子的善款,你就得怎么离谱怎么来——规模越大的,三公子越喜欢。花销越高的,三公子越喜欢。图画画的越好看、越精致、越是异想天开的,三公子越喜欢。……金山银山,也吃不消这样败。祝锦宸勤勤恳恳地找项目、看项目,快速烧光了存款,只余下织造工坊仍在全力运转。如日中天的明霞坊沦落至此,自然惹来旁人意动,想干脆将这个拥有几十张织机、百来织工的织造坊直接买走。祝锦宸此时又成了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明明是个不堪大用的废物,突然又想起了门楣辉光,谁来讲都讲不通。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不过多久,一批送往京中的织物被打成劣品,趁势要治明霞坊的罪。但皇恩浩荡,顾念旧情,又念在明霞坊是初犯,于是不降责罚,只是抄走祝家全部财产、将织造坊查封充公,是为法外开恩。一夕之间,乐善好施的祝三公子,就成了今日流落街头、人人见之都要唾上一口的祝三傻子。资料槽点太多,看得沈玦连连皱眉。比遭遇诈骗的林柚更甚一筹,祝锦宸竟是个真正惹了官非的倒霉蛋。可若不是他自己胡作非为,以祝家背景,实在不至落魄于此。初来乍到,两下交锋,沈玦已知宿主脾性暴烈,自我意识极强。连这土地小庙中,都给他摆上了好几把趁手铁器。什么铁耙、棍棒、长锹……不一而足,虎虎生威。看来要守住一方破庙与这张价值十万钱的大床,确是得要些本事在身上。沈玦略一思忖,决意先栖身于宿主意识深处,观察、了解他的生活习惯,慢做打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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