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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木府。”良久他徐徐作声。司礼难掩诧异,却仍默不作声地驾着马车前行。慕迟一手撑着马车内的矮几,手指似有若无地敲着桌面。他忍不住在想,乔绾此刻在做什么?她总爱那些奢靡花俏的物件。眼下怕是在试那些华丽的衣裳?或是吃那些一路都不曾吃上的名贵点心?抑或是摆弄那些华而不实的玉簪点翠?更或是……在等着他回去?慕迟敲着桌面的指尖一顿,胸口漫起一股与冰冷的躯体全然不同的温意。想到那个如死宅一般的府邸如今有一人在等着他,这样的感觉令他无比新奇。他竟不觉有些期待起来。不知多久,马车徐徐停下,慕迟看着眼前偌大的府邸,径自下了马车朝里走。下瞬却又察觉到什么,看了眼大氅上溅到的血迹,以及萦绕在他身侧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微微凝眉。“公子?”司礼困惑地站在一旁,待瞥见他手侧有一道细小的伤痕,思忖片刻,从袖口又拿出一瓶白玉膏来,“公子可要上药?”慕迟睨着司礼手中的白玉膏,半晌倏地道了句:“你那儿的白玉膏倒是多。”司礼听得一愣,不免委屈。这白玉膏分明是公子给他的。慕迟再未多说,转身回了自己的院落,再出来,已换了雪白的锦裘,缓步走向后院。后院空荡荡的,泛着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冷风徐徐吹起一阵萧瑟。慕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头倏地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烦躁。尤其当他站在屋门口,看见里面并无人待过的迹象,只有胭脂色金丝云纹裙和火红的狐裘摆放在正桌上,一动未动过。身后的司礼看着里面安静的诡异,同样不解,转头看见从院外经过的管家,忙唤住来人:“张管家。”张管家诚惶诚恐地迎上前:“公子,司护卫。”心中却满是诧异,公子不爱见人,便是这样大的府邸,除却每三日命人来清理一番,此处只有自己一人看管。以往一个月能见公子一面便算频繁了,未曾想昨日公子方才离开,今日便回了。司礼见慕迟未曾开口,便问道:“住在此处的那位姑娘呢?”张管家“啊”了一声:“那位姑娘昨日便离开了。”慕迟身形一僵,半晌不疾不徐地转过身,歪了歪头似有些不解地反问:“离开?”明明是温和的语调,可张管家却听得后背一寒,忙躬身垂首道:“昨日公子说的,那位姑娘想留便留,想走便走,我便未曾拦着……”慕迟神色微沉,想到自己昨日说的那番话。——“她想留便住下,想走,为何要留?”所以,她的选择不是留下,而是离开?“她何时离开的?”慕迟淡淡地问。张管家:“昨日司护卫离开后,那位姑娘便走了。”司礼离开后,她便走了。也就是说,她一刻未停地离开了。“嗯。”慕迟平静地应了一声,面色无波地缓步走进房中,看着桌上的那套华服,是她以往常穿的样式,便是料子都一模一样。而她却没有要,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过。慕迟将狐裘拿起,从容地看着。余光落在拿着狐裘的右手上,目光一紧。虎口处,是乔绾曾刺的那个“绾”字,如今上面多了一道伤痕。初时他不过以为这是被枝丫划伤,并未在意,而今看着刚好将“绾”字直直划开的伤疤……这真的是枝丫所伤吗?还是……还是刻意为之?慕迟的眼神倏地阴冷下来,手指轻颤了下。“公子?”司礼小心翼翼地唤他。慕迟倏地笑了一声,将狐裘扔回原处:“走就走了吧。”他说着,突然难忍地咳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门外一名侍卫快步走来,司礼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慕迟,悄然走了出去,再回来时满眼复杂:“公子,是关于长乐公主的……”慕迟的脚步停了下。司礼忙又道:“守卫说,昨日南城门处,有人曾见到过长乐公主,还有……”“还有景家那个独子,景阑。”慕迟瞳仁骤然紧缩。景阑啊。他曾想将乔绾推给的那个纨绔子,和乔绾一样,喜爱穿红衣的人。“都寻到这儿了吗?”慕迟柔声呢喃。她竟也随他离开了……慕迟再难忍受地闷咳了几声。心口处,像是有一团包裹着腐烂伤口的冰在一点一点地消融,里面的脓血在徐徐渗出、渗出,带来丝丝缕缕的异样。像是痛。又像是痒。像是愤怒与杀意,还带着似有若无的妒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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