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方寸之地,日日忠于职守,守着庄主效命即可。但经此一战,热血未凉,即便是身负命债,能在外快活自在地随他去游荡,也是件好事。腿断了,他还能再重新习惯,拄拐也不是不行。只要能走,天大地大,他都还能有更多能做的事情。“在庄主的眼里,这是件无可挽回的大事。”张洲抬起脏污的脸,神情却一扫先前的沉闷。毅然道,“可我曾行走江湖,受点伤还是丢了性命,都是寻常事。做白云山庄的护卫也是一样,为的是保护主子的安危,受了伤,也是意料之中。实在不必觉得有所不安。”“好。”萧白舒沉默片刻,才应下来,“日后你但凡有任何需要的地方,都可以来山庄找我。别的事情,你出了白云山庄的门,都再无牵扯,但是日子过不下去,银钱管够。”说完这话时,他又想到了那块做为信物的墨玉牌子。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说出来这种话。张洲有些意外,忙道,“多谢庄主!”再潇洒的江湖人,也少不了钱财,有了这句话,张洲是真心实意的生了感激。他一个没什么大作为还身负命债的人,几乎等同于没了后顾之忧。不过是一介大俗人,要是腿上的伤当真有得治,那这次受的伤也不亏。萧白舒这才注意到他腿上绑的衣服,十分眼熟。张洲方才将楚欲和萧白舒的对话听了个差不多,后面更是装晕过去,让自己不去听这档子私事。现在坐在地上,被萧白舒的目光质疑,越发为难起来。“庄主别看了。”他没有楚欲那种定力,现在还是把萧白舒当作主子,低头掩饰般将那衣服的边角塞好,“这是林桢的衣服。”萧白舒绷着脸,转过头看向楚欲的方向,“他的?”“嗯。”张洲复道,“就是他的。”“他替你处理的伤口。”萧白舒又道。张洲重重地点点头,“是。他来止血治伤,不晓得用了什么法子,还封住了我腿上的筋脉。”他还是没办法在萧庄主面前大大方方地提起来楚欲这个名字,因为怎么看,这两个人都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唯恐又挑起来乱子。楚欲这会儿正蹲在元临那处,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过他估计也是想法子救元临。细数起来,楚欲跟他们当真能称得上萍水相逢,为的肯定是自己的目的和利益,一如楚欲自己所言,要的是萧庄主身上的东西。救他们是顺手,还是全看心情所为,都是计划之外的多余事。完全值得他一个大人情,记上一辈子。想到此处,他对着自己主子也忍不住出声道,“是他救了我的命,还有元临......”“也是他杀了这些人,才留下来我们,但凭我.......”他说起来有些惭愧,低下头道,“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萧白舒当然知道这些,但是也忘不了楚欲是为了什么才出手相救。那根本不是什么侠义,全是不择手段的一己之利罢了。就连说出来的话,也足够刺耳。“我知道。”萧白舒不愿再听他多言,出口相阻道,“你不必说了。”“庄主——!”刚说完,一个矮矮的小身影就跑过来,他侧过头看见元临气喘吁吁地停在面前。“庄主你没事吧?”他们一行人南下,现在路遇不测,活下来的,一个是自己几次结仇的贼人,一个是失去了一条腿的护卫,只有元临还好好地活蹦乱跳。萧白舒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一遍,应声,“嗯。”“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晕过去了。”元临不愧是萧白舒贴身的小厮,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的主子确认安危,再反省认错。“庄主罚我吧。”他说着就跪下去,磕了一个响头,抬起脸眼底还泪汪汪的,“都怪我大意。”醒过来看到一地的血腥,他都沉着一张小脸,没有什么害怕的神色。现在在萧白舒面前,看到主子一身的衣裳都脏了,好在人没有出事,却激动的眼睛发热。“都是我武功不够好,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练功.......”萧白舒这才想起来,元临看着小,实际上也是会点防身之术的,只是在这群黑衣人面前不堪一击。“先去收拾行囊吧,此地也不能久留。”萧白舒道。元临匆匆爬起来,拿衣袖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时才看到张洲失去的一条腿横在面前,熟悉的鞋子和下装,是白云山庄里的家仆所穿,神情瞬间僵硬,转过脸去搜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