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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珏始终盯着自己的茶盏,那泛起涟漪的波纹就像她的心,不是不为所动而是故作静如止水。池祈年接替了儿子的位置,他新用了一泡茶,手法也显得更为老道。喝茶这种事,有时候并不着重于味道,而是繁复的流程间与人相谈的气氛。他的注意力看起来全用在了沏茶这件事上,实则满心满眼都是那闷不做声的女儿。“茶凉了,换一杯。”池祈年将新茶推到池珏面前,自然的聊着:“找时间,带她回家吃顿饭。”池珏愣了一瞬,得来父亲的松口,她并没有表现出喜出望外的神采,而是反问着:“为什么?”对啊,为什么这么容易的松口,为什么现在才像一个父亲所该有的态度?*宝山公墓隐匿在枯黄的群山之间,放眼望去是死气沉沉的一片僵灰色,宛如树干上钉了格格不入的铁片,不管怎么看,它都无法融进大自然的景致中。林间袭来的萧瑟秋风刮人骨头缝,苏桥不得不把牛仔外套的衣领立起来御寒。通往母亲墓地的路,就算闭上眼盲走都能轻车熟路的寻到,只是此刻她的步伐显得尤为沉重且缓慢。她提着那稍有些重量的罐子,沉默地穿梭在旧墓区狭窄的小道上。沈渊的骨灰被她用黑色塑料袋随意装着,行走时偶尔在裤腿边晃悠几下,也许这是她对那男人能做到的不能再多的尊重吧。当驻足停下面对苏瑾羡的墓碑时,她扯起一抹生涩的苦笑,忽而又掀来一阵风,将身旁那落得不剩几片叶子的树摇曳几许。大概,这是母亲在和自己打招呼。苏桥这样想着,亦是一种寥落孤寂的自我安慰。“喏,看我给你带来了谁。”她双手托起沈渊的骨灰展示,笑容越发的苦,又自言自语着:“谁会想到呢,在茫茫人海里我们竟然以那样的方式重逢,肯定你也没想到吧?”觉得母亲的墓碑沾了尘埃,她弯腰凑近简单整理了一番,等拔掉周围的杂草后,才舒出一口气坐在大理石台阶上歇息。她垂头盯着脚边的罐子发呆,有很多个瞬间她都想将其弃之不顾,砸了也好扔了也罢,好似这样做就能把最恨的人从记忆里彻底删除。可事实上,她发现自己根本忘不掉沈渊的脸。这可恨的男人偶尔还会偷跑进梦里叨扰她,求她给自己输血求她分走一个肾,那茍且偷生的嘴脸从来没有随着时间消逝而失去色彩,真实得令人憎恶。想到这里,苏桥就着脚尖轻轻踢了踢骨灰罐子,唾弃着:“不管任何时候,想起你对我和我妈干的那些事,也只能用畜生来形容呢...不过死了真好,死了你不痛苦,我也不遭罪。”她本是戏谑的笑,可笑着笑着又隐没了那难堪的表情。于是,在苏瑾羡的墓前,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苏桥倏尔回头朝着母亲笑笑,倾诉着:“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的骨灰,要是花钱购置一块墓地挺鸡肋的,好像那样做就代表我认同了他父亲的身份。可是我除了恨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情感,我不认,这一辈子都不会认他是父亲,你应该理解我的,对吧?”说着,她伸手抚了抚照片里母亲年轻的面庞,凄凄哀哀着自己落空的计划:“这一年,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执行任务……这场卧底任务很煎熬,差点毁了我们的家。其实我一直在寻找把他绑来见你的机会,他这辈子欠你的,就算是拿命也偿还不了一点,所以跪在这里磕个响头认个错不为过吧?可是我的计划失败了,他死了,死得那么痛快,甚至没有留给我一丝惩罚他的机会。尽管遗憾归遗憾,但至少我还是把他带来见你了。”语毕,她转头看向那随着季节繁盛又随着季节枯槁的树,一眼便寻到了沈渊的安身之所。“要不把他埋在这棵树下吧,没有墓没有碑,除了你我谁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死亡不是一个人的尽头,被遗忘才是最可悲的,对他来说这样的惩罚才是最好的吧。”苏桥脱掉外套挽起袖子,拍拍腿起身说干就干。她没有带像样的工具,只能徒手刨开树下的泥土,挖的坑还挺深的,直到能将骨灰彻底掩埋。她没有为沈渊留下那瓷白色的罐子,而是悉数将大大小小的骨块混进土里。等填埋好后她微微喘着粗气,双手撑着树干用力拍了几下。这样的举动仿佛在说,努力汲取那丁点可怜的养分吧,把她对沈渊的恨和母亲可怜的一生化作春时的盎然,化作每次看望时的一抹释怀的绿意。苏桥用脚反反复复踩实那填埋的泥土,似乎这样做才能踏实,心也就安了。抬眸环顾了一圈谈不上有多好看的景色,山间的空气很清新,就当是洗洗肺,她大口大口呼吸了几下。从新墓区款款走来的身影窈窕颀长,不动声色的闯进了她的视野。只是那一剎的对望,像是抽了苏桥的三魂七魄,惹得她背脊僵硬的挺了一下,神色也逐渐变得不再自然。她翕合着唇瓣,如见了阴魂不散的故人,沈听晚的名字险些从她嘴里蹦出来。以为自己在这邪乎的地界看走了眼,她随即抬手狠狠揉了几下眼睛,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越是不信越叫人感到一阵恶寒。女人感受到她因恐惧而发憷的眸光,步伐稍稍变慢了些,直到快要经过时自然地顿住了脚步。瞧着苏桥怔愣犯傻的模样,她毫无吝啬的舒展柔煦的笑,继而从款包里取出一包纸巾友好的送上,“拿去用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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