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街坊邻里都对男人避而不及。不成想再次得见,这个丧尽天良的竟然要卖女换钱!“不要!爹,我可以去做更多的工,把钱都给您,求您不要卖了我!”少女涕泪纵横,跪扑上前抓住男人的裤腿,却被男人一脚踢开,指着鼻子骂。“就你赚的那几个子儿,还不够老子玩半局的,不如进去伺候人来钱快。”“老子把你养得水灵灵的,以前吃好穿好的供着,现在也该轮到你来回报老子了!”周围人的视线太过炙热,七嘴八舌的在说些什么?少女听不清。她无助极了,可还心存希冀地不断磕头,指望男人会心软。“吵死了,什么事儿啊?”花柳阁的门开了。老鸨摇曳着身子走出来,看了看跪地磕头的少女,对男人道。“哟~这是什么意思啊?好好的闺女,就不要了?”男人谄媚地凑到老鸨面前,说。“赔钱货留着也是赔钱货,不如您收了她,这样你我都能得钱,怎么样?”老鸨厌恶地躲开他。“我这儿也不是什么都收的,破了相的我可不要。”男人听她这么说,忙走到少女身前轻踢一脚。“起来。”少女还在磕头。男人见此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人拎了起来。“瞧瞧!咱这闺女长得多标志,还是个雏,肯定有不少人喜欢,年龄也小,才...”男人忽然停住,低头问少女。“你多大来着?”少女的额头缓缓流下一道血,与泪交织在一起,不做答。男人急了,用力拽了下她的头发。少女发出痛呼,心也随之死了,喃喃道。“十二...”凭什么十二岁...换算下来,是与曲苍月同样的年纪,可处境,却有天壤之别。曲苍月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伸出手,想拭去她脸上的污秽,却被男人无情打断。“才十二,还养的熟!”老鸨眉头轻皱。“轻着点,别伤到我丫头。”“你、你这是同意收她了?!”男人兴奋地跑过去,搓手道。“那价钱...”老鸨轻蔑绕过他,让在门口的姑娘取来银钱,而后将钱袋往男人怀里一扔。“这些都给你。但我可提前说好了,闺女既进了我这儿,往后便是有娘没爹。”“从你拿着钱离开的那一刻起,这丫头与你就是陌路人,你最好别再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否则,见一次,打一次。”男人掂了掂钱袋。虽然沉甸甸的,但老鸨的话明显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闺女是他后半生的摇钱树,他怎么可能会放手?可如果不答应...“行!”男人把钱揣进兜里。“一个丫头片子能卖这么多,我知足。”呵呵,知足?槐序无奈摇头,插话道。“赌鬼口中的知足,如何能信?”曲苍月应声说。“就是啊!根本不能信。”众人听此,皆是心涩不已。空气里弥漫着尸臭味儿,那是人心烂了多年,暴雨也冲刷不掉的味道。白羽遥问。“你说的那位少女,想必,就是段姑娘吧。”“是段姐姐...”曲苍月怅然道。“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拦着你们把她带过来的原因。”“被迫回忆痛苦,比痛苦本身还要残忍。即使我对段姐姐撒了亲缘祭,让她忘记了生父,但被卖一事并没有从她的记忆里抹去。”“她依然记得自己是如何去的那里。只不过记忆里的父亲,彻底变成了陌生人。”“唉,这样也好,或能减轻些她心中伤痛。”离钰抬头,成功捕捉到了重点。“听你这意思,貌似研制亲缘祭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要抹去她的悲痛。”天规之一。神、仙、妖、鬼四族,不得以任何理由,删去及篡改与自身无关的人族记忆。段微微苦难的本源来自于人族,而非其他族类。所以,曲苍月此举,亦是违反了天规。“不是...”曲苍月诠释道。“我当时虽然很心疼段姐姐,但也明白人族有自己的法条常规,这不是我该管的事。”凌墨安听见这话,神色黯然,默默垂下了眸。人间惨冤事,如野草连天般焚化不尽。他身居高位,当有几分无地自容。大厅之上,曲苍月的供述还在继续。“段姐姐的生父应也知道,青楼女子在十五岁前一般不会接客。加上阁中众人待段姐姐很好,那几年,她生活得也还算开心。”“可,就在段姐姐被...的第一晚,她生父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偷偷混进了花柳阁后院找她...”曲苍月眼眶红了。“我当时不在,是后来听其他姐妹描述的此事。”“我无法想象段姐姐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用自己身体换来的钱给他的。”离钰分毫不被情绪左右,道。“段微微已经与生父断绝了关系,完全可以如老板所言,将他打出去。她既还会给,那便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能有什么选择!!!?”曲苍月突然崩溃,流泪着大喊。“那个男人他不是人啊!他拿段姐姐母亲的遗体来威胁她!”“段姐姐被卖的时候,她母亲尸骨未寒,连棺材钱都是她做工一点一点赚来的,你要她如何听得挫骨扬灰这种话?!”“她只恨自己不知母亲被那男人埋在了何处,只记得母亲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她好好活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