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祈再次窒息。俩人离去后不久,槐序房中便暗了下来。玄夜吞没了他的睡意,又将今日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桥段重新翻出来,在其头脑里轮番回演。槐序双眼紧闭,身下柔软的触感使他无法专心驱退忆海,始终难眠。...不适应。他努力说服自己。只是不适应而已...晚间绵云情卷,破一墙之隔,累两厢人辗转。这个时段,京都的花柳阁最为热闹。明面上是红绸绿衣、香脂艳酒,暗地里又清稳雅静、适宜独款贵人。“夜这么深,李大人却力邀本官来此,究竟是何目的?”李盛一听,赶紧起身为坐在对面的人斟酒,奉承道。“这不是前几日听闻陈侍郎完任归京,想着侍郎劳苦功高,特意为您接风洗尘嘛。”陈悯嗤鼻一笑。“在风尘之地定洗尘宴,李大人行事还真是别具一格。”李盛忙言。“哎呦,侍郎可千万别小瞧了这地方,整座京都城中,可再找不到比花魁如锦更善古琴歌舞的人了。”他说罢,起步走到一面墙前,扯了扯连接内室铃铛的丝线。几声铜铃响过,里头随即传出了清晰的琴音。陈悯讶异,暗想李盛真是将自己的喜好摸得清清楚楚。李盛又说。“侍郎放心,此地结构特殊,我们可闻得内室琴声,内室之人却听不见我们的言谈。”陈悯抿了一口清酒,放下杯子道。“看来今日本官若不应李大人些什么,倒真担不起大人如此费心了。大人有话,不妨直言。”李盛拘谨地坐了回去。“下官哪里会有什么特殊之请啊。这桌宴,一来为侍郎接风,二来提前贺侍郎高升,三来嘛...”他从地上拿起个一尺长的素朴木盒,放到陈悯身前。“是想与侍郎、叙叙旧。”陈悯扫了眼木盒,提着嘴角说。“所以大人点了一曲《忆故人》?”李盛赔笑。“纯属应景。”陈悯眼眸回转,翻开木盒盖子往里一探,又松手任木盖合实,直言道。“大人用这东西来与本官叙旧,说再无他事,本官是万万不信的。说吧,大人想让本官帮个什么忙?”李盛一看事情有望,亦开门见山。“元尚书即将卸任,届时,礼部上下便要改姓陈了。”他叹了口气,愁说。“下官也不瞒着侍郎,近来几月,下官一直被位远房表姑叨扰,要下官为她的儿子在来年科举上帮帮忙。”“下官几番拒绝,可她天天在下官耳边念叨,我又不好将人赶出去,因此...”“因此李大人耐不住她的坚持,就带着这东西来找本官了。”李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望侍郎通融。”此种帮人作弊之事,陈悯也没少干,又很满意李盛的开价,便道。“好说。不知大人表姑的那位儿子,姓甚名何啊?”功成在即,李盛赶紧将名字说清,又接连感谢。陈悯应下时,荡在耳边的琴曲声刚好终了。他也不愿多留,端起木盒来与李盛告辞。内室的门设在房间外面。陈悯路过的时候多看了几眼,还是没有选择敲门。暗楼宁静、弦音已止,可拨弦的人却迟迟没有出来。没过多久,一女子就焦急跑至,扣门慌唤道。“如锦、如锦!”她连叫两声,见无人回应后直接推门而入。暗楼的地方不比明面上大,内室又为人独奏之所,就更小了。“如锦!!”女子惊呼,急忙扶起爬在琴上昏迷不醒的人。随着她的动作,鲜血再一次从如锦嘴角流出,滴红了琴弦。“你个傻子。”女子边说边将如锦从椅子上拖下来,又在其胸前口袋里翻出药瓶,熟练将药喂了进去。药效在如锦身上越来越弱。女子为他擦净血迹,又足足守了半个时辰,才等来人睁开眼睛。“微、微微...”段微微坐在地上抱着他,哽咽吼问。“你为什么还要来啊,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去听他们的对话,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她眼含热泪,颤声说。“我都怕你醒不过来...”如锦释然淡笑,夹杂着血腥气开口。“别哭,我这不是、醒了嘛。”琴音段微微看着如锦惨白的脸色,心痛到无以复加。自曲苍月拿着亲缘祭找到她的那一日起,她对这个世界原有的认知就被逐步打破了。因而几年前,当她看见如锦在跟一只玄猫对话时,并没有太多震惊。人终归是好奇的。发现了秘密一角的段微微,总是忍不住对如锦多加注意。一来二去,她便成了如锦唯一的人族朋友。“你明明认识那么多厉害的人,为什么不说呢?还不让我告诉苍月。”段微微真是太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了。如锦愧疚地看着她,轻声答。“因为,不想让他们见到我时,都变成你现在这副愁苦的样子。”“微微,抱歉,但若不是你偶然窥见,我也一样会瞒着你。”他跟段微微离得太近了,整日同在花柳阁里,实在藏不住。段微微闻言心像是又被捅了一刀。她永远记得,那个被血染红了大半的枕头有多刺眼。“可万一他们有办法...”“算了吧。”如锦调整了下姿势,靠在她怀里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