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便吧。”如锦翻身,缓缓闭上了眼。近来他身子总是很乏......陈悯走出花柳阁,在隔街进了轿子,一路晃晃悠悠,直去元长禾的府邸。“干爹,您...”陈悯一推门,就看见元长禾面色不善地坐着。他胆突,规矩关好门后,带笑问。“干爹,这是怎么了?”他凑上去,要给人捏肩膀,却被元长禾避开。“哎呦干爹。”陈悯俯身哀求说。“儿子哪里做错事惹您生气了,您直说成不成?”元长禾睨他一眼,冷冷道。“你和李盛交易过?”“!!”陈悯心跳骤急。“您、您怎么知道?”元长禾见状更为恼火,一把将桌上的文牍扔到陈悯脸上。“我怎么知道?自己看看,罪状都送到家门口了!”他刚从廖城回来就接待了杜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气得直哆嗦。陈悯顾不上脸疼,忙一一捡起纸张来看。其中真实内容不多。陈悯视线快扫,忽定在了写着他受贿数额的字上。“这!”竟分毫不差!李盛送他的金砖连花柳阁的门都没出去,就被他转赠给了如锦。除了代为传递的阁中小厮,还有谁知...!!如锦!陈悯蓦然想起如锦执意要让他拿回所赠时的眼神。那是不愿令俗物玷污知己的情谊吗?还是迫不得已,被隐藏的抗拒与嫌恶。“干爹,这是谁给你的,他有什么条件和目的?”元长禾指着陈悯的鼻子训。“你还有脸问?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与在我手底下谋生的工部人员有太多往来。”“如果这事被有心之人发现,等过两天,我将礼部的自查结果往上一呈,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参我的折子摆在圣上眼前啊?你成心害我是不是!?”元长禾怒拍桌案!陈悯慌急跪在他脚边说。“爹!我的亲爹!儿子能有今天全仰仗着您,怎会害您呢?您消消气,别再气出病来。”元长禾不吃这套。“不想我气出病就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敢私下跟李盛那个分不清利害的祸害交易,礼部的好处不够你拿?”陈悯紧道。“不是。儿子是想着他在您手下做事多年,不应恐有损他对您的忠诚才...”“还狡辩!”元长禾说。“你就是迫不及待想耍耍尚书的威风。我问你,李盛向上举荐人的那日,你是不是借机告诉他,你应的科举一事不成了?”原本元长禾已定好了日期和要去交接的人。却正赶上当天,圣上下令清肃礼部。这命令势如洪水,为保险自然不能见面。陈悯就借着告知会面取消的信纸,一并给李盛留了“科考加严,计划无望”的字眼。“...是。”元长禾又问。“但他不肯放弃,还不止一次的找过你是不是?”“......是。”“哼!”元长禾冷哼道。“难怪要除掉李盛时你那么积极,又找香料又找人的。敢情不是为我,是在给你自己解决麻烦。”陈悯苦着脸扒上元长禾的大腿。“爹,儿子这次真得教训了。您饶我一回,儿子尽力弥补,这文牍是谁送来的,您总得先告诉我啊。”事到如今元长禾气也没用,得想法子解决。“......起来吧。是大理寺少卿、杜瞻。”“!他?!”陈悯站起,惊讶道。“他不是正被周望夷的案子缠着吗,怎还有空管别的?再者您说过他是恒王的人,那恒王会不会也知道了?”元长禾反问说。“他若是告知了王爷,还会再来告诉我吗?”陈悯道。“万一恒王有意试探...”“不可能。”元长禾顷刻否决。“这文牍是杜瞻在调查李盛之死时巧听人说的,当中有几句实情?王爷一心揪着水利,就算杜瞻将此‘捕风捉影’的事告诉王爷,王爷也定会让我来留意你。”“杜瞻是明白人,知道单凭这些扳不倒你我,不如借机朝我卖个关心,这样无论事情真假,我都能记他一份情。”陈悯仔细思考,觉得也是。朝堂局势变幻莫测,不是离开京都就能摆脱得了的。诸事缠身,恒王还在水利案上咄咄逼人,应也没什么多余精力了。“爹说得对。而且这份人情,我们很快就能还。”杜瞻与周望夷私底下“斗”的狠,明面上斗得更狠。除了经常私闯大理寺的承祈一不小心撞见俩人在...外,旁人还真发觉不到猫腻。元长禾选周望夷当替罪羊,也是考虑了他与杜瞻“不合”,方便大理寺敲定伪造罪证。“嗯。”元长禾道。“圣上限期十五日,不算太紧。这事你别插手了,快些赶在王爷回来前,把知你与李盛交易的人都处理干净。”陈悯一听,低头为难起来。元长禾观他这样,窝着火起身,问。“怎么,你舍不得谁?”“...没有。儿子只是觉得此事蹊跷,想再查...”“查什么查?”元长禾掷声道。“销毁人证物证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王爷快回来了,我得专心应付他和内阁,你若在这期间出事,我怎么保你?”“......”陈悯缄默,气得元长禾道。“想什么呢?他不死你就得死!”陈悯忽抬起头,直视元长禾说。“我在想怎么帮爹减少阻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