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离钰又妄图用这三个字来结束对话。白羽遥目光犹疑,短暂相视后,带着柏宁回了天界。柏宁先前修复悬音笛的不适早已无碍,又是山神,在自己的地盘上绝不会脆弱到这种程度。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欲魔王隐藏了实力。离钰心里打鼓,亦有被戏耍的恼怒。他挥袖,鲜红神力猛破开裂缝中的黑暗,直直照到断崖边上。欲魔王翘腿坐在那儿,披着古银色宽袍,捻着黑玉棋子。他知离钰来,却连视线都不给。离钰也不惯着他,上前一把掀了棋盘!棋子纷纷坠崖。他就差揪欲魔王衣领子了。“殷卯,你这是闹得哪一出?生怕我们的计划不被发现?还是觉得我行动太容易了、存心给我设障碍呢?!”欲魔王回望崖边,似叹了气,说。“年轻人别这么大火气。来,坐下聊。”“坐什么坐!”离钰拍桌。“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麻烦?羽遥刚才就在外面,要不是柏宁还有救,他会直接闯进来,到时候你让我怎么解释!?”欲魔王说。“你骗骗他,他信你。”“我!...”离钰气到失语,缓了一阵儿说。“他是孩子,不是傻子。不会放着摆在眼前的事实不信,去信一面之词。”“而且不光是他。你贸然出来,惊动诸神好说,可陛下呢?难道要我告诉陛下,我为与你合作弱化了他的封印,被骗被耍还不自知吗?!”他的怒吼被山涧放大,那回音比奔腾的流水更让欲魔王头疼,不禁蹙眉。“吵。”离钰一听更恼!“嫌我吵?行,我现在就回去悉数坦白自己的罪行,陛下要杀要剐我受着。咱俩合作到此为止!”说罢他真就要走。欲魔王虽没拦着,但离钰笃定他会“挽留”。“行了。”欲魔王道。“别演了。”“!”离钰身体乍然绷紧。他没停,听欲魔王不紧不慢地说完后半句话才做戏止步,微松心神。“你就算不在意自己的命,也绝不会不在意白羽遥、和你姐姐的命。”离钰痛恶万分。“你少威胁我!”欲魔王却说。“是我在威胁你吗?明明是天道不选正途,偏用‘以神净魔’的方式来压制我。我倒没所谓,反正无论死多少次都能再回来。”“但万一时空之轮下次选中的古神、是白羽遥,或者是你刚重生不久的姐姐......它可是连秋神都杀啊。”欲魔王话里话外都在提醒离钰——你爱的人没有第二条命,我不走,他们终有一日会死。离钰被逼无奈、气哼哼坐到欲魔王对侧。“你少装高尚。能无限复活又如何?死时都是痛苦的,否则你为何想要离开这个世界?”闻言,欲魔王沉默了好久。久到离钰都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他才落寞道。“我死过很多很多次,不计其数。第一次最疼。”“......”离钰险些不会演了,别扭说。“我没空听你抒情。你提前出来,还想杀柏宁,必须给我个说法。总不能让我禀奏陛下,讲你是被此地封印出了感情,迫不及待想占为己有吧。”欲魔王笑道。“离钰神君风趣横生,不怪能养出那么有意思的小家伙。”离钰挑眉问。“提他干嘛,羽遥刺激你了?让你这般发疯。”欲魔王顶着那张年轻俊美的脸说。“我都多大年纪了,怎么会跟孩子置气。就是单纯的玩够了,要回魔界。”“玩够了?”离钰不信。“你被封两千四百年,有近一半的时间都在藏锋。骗我削弱两成封印,放出你的意识体就不说了。如今搞这么大动静,只是因为想回家?”“不然呢?我还能干什么?”“...那你至于杀了柏宁?”欲魔王言辞凿凿,道。“与其让他因我逃走而受责,不如让他因我而死,最起码还能留个美名。”欲魔王藏锋归藏锋。可归根结底,是封魔印本身就有问题。这问题谁担?离钰、白羽遥吗?不可能的。弑神离钰眼眸垂了下去。这计划已经害死太多无辜的人。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所有人都在昧着良心、坚定不移地往前走。“怎么,于心不忍了?”欲魔王轻飘飘道。“我记得你曾说过,除了白羽遥,谁的命你都不在乎。离清雪尚未重生,姑且不算,可柏宁...”他故意停顿,注视着离钰。离钰从容地说。“总要惋惜一下。何况他很听话的,若真死了,柏岱山少说也要几千年才能孕育出下一届山神。这儿位置特殊,此中间隙我找谁补?”欲魔王诧异他思维的转变。“怎么开始考虑补职位了?不再忧心忧心自己的处境?”离钰勾唇,道。“我们在一条船上。你宁让柏宁带着美名去死,都没想留他活着替我顶罪。这说明,你另有办法。”欲魔王与他相视一笑。其实只要不涉及白羽遥,俩人是能坐下来好好交谈的。“你看这里。”欲魔王抬手让身后的断崖明亮起来。离钰望去。只见无数欲念魔团混乱横飞,冲撞着面前屏障。他不由皱眉,说。“天下欲念是汇聚成你肉身和力量的来源。你不吸收它们提升魔力,封在这儿给我欣赏是什么意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