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像艺术创作里常见的那种,永远耀眼、不经任何苦难、见不到腌臜的泥泞,一辈子幸福的善良主人公。言玚控制不住地想要向他走去,毕竟人也是有趋光性的。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他从来都足够克制。言玚只是微笑着朝他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来,轻声询问着店员:“你们家玫瑰的种类全么?”小姑娘包花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便自豪地答道:“您真是来对地方了,全市不敢说,起码这附近十几公里,我们家的品种是最多的。”言玚眼睛笑得弯弯的,附和似的冲对方晃了晃大拇指:“这束的钱我照付,麻烦你,再帮我用白荔枝和曼塔配一束吧。”“我刚又仔细地想了想。”言玚声音温柔,语气中似乎隐隐透着几分怀念和眷恋,“只带洋甘菊去看她,可能确实会有点普通。”“她应该还是喜欢更浪漫些的东西。”作者有话说:我来啦-3-痛苦复习了一下午,感觉脑子都僵住了orz;今天不是甜甜乖小狗,今天是很会抓住机会撩拨老婆的大帅哥;ps.曼塔和白荔枝做成花束很漂亮,我今年还种了加百列月季,也很漂亮!第21章言子悠葬在一个私家墓园,是她去世那年年初亲自挑的。偶尔言玚回忆起这件事,还会忍不住往迷信的角度想想。活着的时候提前准备身后事,可能确实不吉利。总不能是她提前预感到了什么吧。墓园分为三个区域,沙滩边的草坪、半山腰的矮崖和山顶的密林。言子悠选在了矮崖上,因为她既想看海,又喜欢看日落。不过,褚如栩似乎没料到他们的目的地会是墓园。在听言玚报出地址时,他才显然意识到,怀里精心挑选的红玫瑰在这种情况下很是冒昧,褚如栩不禁有些手足无措,表情紧张地就要把亲手包好的花塞进后备箱。看着他的慌乱,言玚难免想笑。“别折腾了。”他走到褚如栩身边,将花束接过来,捧场地低下头闻了闻,“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可是……我——”褚如栩的话都没说完,言玚就仿佛猜到他要解释什么了似的,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对方的肩头,主动安抚道:“别在意,没那么多讲究。”言玚真诚地与他对视,眼角弯出了温柔的弧度,颜色偏浅的瞳仁像是琥珀,里面漾着水光似的明亮。“她最喜欢漂亮有生命力的人事物。”他调侃似的说道,“见到你会开心的。”……褚如栩开车载着言玚,沿蜿蜒的环山路盘旋向上,但两人一路上并没有太多交流。平常一向健谈的褚如栩噤了声,只敢偶尔担忧地往言玚那边瞥两眼,生怕自己选错话题会使场面变得尴尬。言玚却没留意到褚如栩的小心思,只是沉默地看向窗外,放空着大脑,试图阻止外部环境刺激对从前记忆的唤醒。他也说不上心情糟糕,就是有些怅然。从下葬那天到现在,他一共只来看过言子悠三次。一次初中毕业,一次高中毕业,一次大学毕业。就像是遵循着什么奇怪的仪式感,言玚只肯在人生的重要节点出现。事无巨细地汇报完上个阶段取得的成果,然后便远远逃开,如同对这种寄托思念的方式避之不及一般。他对言子悠的感情总有些复杂。不过,这种复杂并不罕见,只是亲子关系中沟通不畅导致的别扭,大概在每个家庭里都会有不同程度的体现。区别只在于,言玚并没能获得解开心结的机会。言玚很爱母亲,也喜欢黏着她,虽然对方的情绪经常不稳定,还总会用变化莫测的态度,将自己驱逐出她的世界,但这都不能改变那种出于本能的依恋。可毕竟当年对方的不辞而别,对言玚算是种难以释怀的抛弃。难以释怀到,言玚小时候日思夜想的,就是能等到一句母亲对此的解释。而言子悠去世后,他又开始等待另一个人的解释。这个过程实在漫长。漫长到言玚已经在成长的过程里,说服自己接受了现实。生活总要过下去的。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远离回忆,刻意逃上条不与父母重叠的路径。努力脱敏,并避免重蹈覆辙……“我就不进去了。”褚如栩将捧着的两束花都交到言玚手里。言玚并不在意,他既然邀请了褚如栩来,就没什么可避讳的。不过褚如栩的态度倒是很坚定。“第一次见家长这种事还是要慎重。”他笑着对言玚说:“等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我买好戒指再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