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平野阳斗和痛苦对抗的时候,吃饱喝足的卫燃等人也在陪着赫少女们去不远处的外滩拍了些照片之后,便返回了酒店各自的房间稍事休息,为下午的行程养精蓄锐。
这天下午,就在又一次被认出来的某嫖把子跟着姑娘们登上开往正州的高铁列车,顺便在网络上又一次引来一阵“某嫖把子口味儿变了”的热议的时候,脸色苍白的平野阳斗也在灌下一整瓶清酒的同时,认真的看完了所有的相册和正反两面的回忆录。
“我看完了”
平野阳斗将酒瓶子随手丢到床上,指着回忆录上的字和图案说道,“就用这个名字吧,赤血の源。”
“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从背后抱住平野阳斗的踩奶姑娘问道。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平野阳斗说道,“那位平野葵前辈毕生都在试图改变一些招核人,我很荣幸,能有机会跟随她的脚步做些什么。”
说到这里,平野阳斗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轻薄的纱帘,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申城说道,“彩乃,这本漫画的主角就是平野葵,一个医生。”
“我以为主角会是”
“我的曾祖父平野大翔吗?他不配在这个故事里担任主角,他是邪恶的反派。”
平野阳斗摇摇头,格外痛苦的说道,“而且我决定了,我要从我开始结束平野这个姓氏,我不会再生育任何一个以平野为姓氏的孩子,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孩子身上流淌这样罪恶的血脉。”
“就像村上春树先生吗?”彩乃怔怔的问道。
“是啊,就像村上春树先生。”
平野阳斗看着窗外自嘲的说道,“我曾经不止一次嘲讽过村上春树的愚蠢,但现在,我终于理解了他的那些决定,这太痛苦了。”
“既然这样,让我来陪伴你吧。”
彩乃说道,“让我做你的阳子,做你的老板吧。”
“所以你也喜欢村上春树吗?”平野阳斗显然听懂了这句话里的主动。
“是啊,我也喜欢。”彩乃再一次从后面抱住了对方,“我们一起坦诚那些错误吧。”
平野阳斗带着他的女搭档为接下来的漫画定下基调的这个晚上,卫燃等人也搭乘着高铁赶到了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胡辣汤香气的正州。
等他们办理入住放好了行李,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这个点儿虽然去拜访林铭乡确实是有些晚了,但对于由啤酒和烧烤以及暖胃的胡辣汤交织出的夜生活来说却才刚刚开始。
缭绕的烟火气中,一众年轻人在一次次举起的扎啤杯中相处的也愈发随意。
转眼第二天一早,早起的众人各自用一碗泡了油馍头的胡辣汤填饱了肚子之后,便立刻钻进了夏漱石租来的一辆依维柯,一路往东开出了城外。
“二世给的地址在中牟,紧挨着开锋了。”
等车子跑起来,夏漱石一边划拉着手机地图的页面一边说道,“咱们要不要提前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不用”卫燃打着哈欠说道,“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听你安排”夏漱石干脆的说道,却并没有细问。
毕竟,他租的这辆车可是带司机的,有些话自然不能说的太明白。
不止他和卫燃保持着默契,就连穗穗等人都刻意没有谈及今天要做的事情。
相反,倒是那位看着也就三十出头儿的司机早在踩下油门之前便认出卫燃。
万幸,这位司机似乎多少有些社恐,所以除了和卫燃来了一张合影,倒是并没有其他什么打破边界感的举动,他甚至都没把和卫燃的合影发出去。
这无疑是个能换来好感的举动,也正因如此,当他们赶到目的地的时候,至少在网络上,并没有人知道某嫖把子来了正州。
额外给司机发了个红包让他继续暂时保密,众人这才下车关顾四周。
这里就是个中原大地随处可见的农村,有的还是红砖瓦房,有的盖上了二层甚至三层小楼。
或许是因为已经过了元宵节,这村子里的水泥路上虽然还能看到残存的炮纸,但却已经冷清了许多。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几个在路口早已失去原本用途的磨盘上,坐着晒太阳消磨时光的老人之外,便只有一辆拉着各种零食水果甚至大板儿的豆腐的皮卡车,以及站在车尾忙着做老年人生意的女老板那卖力的吆喝。
“应该就是那一家”
看够了周围景致的众人随着夏漱石手指的方向,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门前有打谷场的院子。
这院子紧挨着打谷场的南墙额外搭了个塑料的暖棚,隔着透明的塑料棚子,还能看到里面有不少老头老太太或是在打牌或者在聊天,还有的正凑在一起似乎在坐着手工活。
显然,这个塑料暖棚于这个村子的留守老人来说,无异于五角大楼、卢比杨卡大酒店、苏格兰场、cbd等等——他们已经注意到了这辆陌生的依维柯。
那院子临街的厢房墙上,还挂着两个斑驳的招牌,其中一个招牌上清楚的列明着这家院子经营的副业:榨油、磨面粉、代收发快递、豫剧演出。
再看另一块招牌,这上面却只有五行字:
丽华磨坊
丽华榨油坊
丽华戏班
丽华快递驿站
都是这家!
“这业务可真杂”秦绮惊叹道。
“农村,差不多都这样。”
那位少言寡语的司机解释道,“这一户的主家一看就会做生意,那塑料棚子就能换来好名声。”
“走吧,咱们过去看看。”
卫燃说着,已经随意拎上了两样礼物,一边往那身兼数职的院子大门走一边说道,“等下你出面”。
“又是.得,我就我吧。”
夏漱石也懒得和卫燃客气了,同样随意拎上两样礼品跟着走向了路对面那个紧挨着打谷场的小院。
跟着他们俩下车的,自然有穗穗和秦绮,以及以千寻为首的赫少女,倒是卡坚卡姐妹以及玛尔塔和陆欣妲并没有下车。
自然,这乌泱泱的阵仗引起了塑料暖棚里的那些乡村谍报密探们的注意。
只不过,相比那些老头老太太隔着塑料棚的好奇目光,卫燃等人还没来得及进院子,却被院子里的极具豫省风味的唱腔给逗笑了:
“冬至过了那个整三天——
耶稣他——降生在驻马店——
三仙姑送来了——一箱苹果——
还有那五斤猪肉——和十斤
恁们是榨油嘞还是磨面嘞?”
伴随着唱腔最后那声带着质朴和热情的乡土问候,一位看着能有四五十岁的大姨也连忙放下了正在打扫庭院的大扫帚。
很显然,只看卫燃等人手里拎着的礼品,这位大姨就已经意识到了。
他们或许不是来榨油,更不是来磨面的。
“婶儿,我们找个人。”
夏漱石热情的说道,“我们找林铭乡老先生。”
“恁找俺公公嘞?”
这位大姨话音未落,一个身子骨颇为硬朗的老爷子刚好端着茶缸从这院子的北房堂屋走了出来。
“您是林铭乡林老先生吗?”夏漱石直接越过了那位大姨高声问道。
“是我,你们是?”
这老爷子疑惑的打量了一番夏漱石,又看了看仍在门口的卫燃和姑娘们,他没有印象见过这些人。
“嵊州,张家坟地。”夏漱石说道。
“咦——!快快快!”这老爷子顿时热情了许多,“快进屋!”
见状,卫燃和夏漱石对视了一眼,他们也各自松了口气,显然,这位林铭乡老爷子知道那块墓地,也知道很多的事情。
或者不如说,他们这次应该不会白跑一趟了。
在林铭乡老爷子的热情招呼之下,夏漱石和卫燃等人跟着走进了正方的客厅,那位大姨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热情的端来了一壶热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接着又端来了装在塑料小筐里的橘子和苹果以及一些似乎才从外面的乡村货郎那里买来的零食。
随着桌子上摆着的零嘴越来越多,这客厅里的人也渐渐变多了一些,在这些人的陪同的见证之下,夏漱石开始讲述起了那段被遗忘,被雪藏,却也被铭记的血色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