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羽说:“有时候真搞不懂江诚望怎么想的。”“谁知道呢。”贺知节摊了摊手附和道。其实他知道。江诚望提前把他带回家,是想先让他和江时羽缓和关系。毕竟江时羽被江家宠坏了,指定会跟家里人置气,到时候会将家里闹得天翻地覆。若是其他人也在,场面更不好控制。况且江诚望也不想让内心敏感的夫人因此伤心,陷入两难之地。所以江诚望才会把贺知节转进江时羽这个班级和他坐同桌,就是想着两个人都是好孩子,不会闹得太久。江诚望把原本是一家人和一个人的矛盾利用巧思成功转换成了一个人和一个人的矛盾。如今江时羽离家出走就在江诚望和江时逸的掌控之中。他们两个相信很快这两个有特殊缘分的孩子就会手牵手回家。到时其他人回来就能看到这其乐融融的一面。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贺知节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喜欢江时羽这个哥哥,也更希望他能回家。但这些贺知节都不想说与江时羽听,保不齐他会叛逆,会让事情适得其反。就在贺知节暗暗窃喜时,旁边人突然轻轻问了句:“你......不难过么?”江时羽音调平平,贺知节听得出来他在关心自已。“有一点吧。”贺知节倏地笑了起来,“比起这个我更希望能和四哥你好好相处。”“所以,哥就今晚回家呗。”“不回,我有事。”这话只是江时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而找的借口。“哥有什么事呀?”贺知节心有不甘,明明他都说不讨厌自已了,怎么还不愿意回家呢。江时羽随便找了个理由:“我答应人今晚去他家了。”“谁啊?”贺知节下意识问,话出口才发觉自已是不是太没分寸感了,因为江时羽已经露出不再愿意往下继续这个话题的情绪了。“哥对不起。”贺知节轻声道歉。江时羽满头雾水:他说个毛线的对不起啊?难道是我给这个借口找补,花的时间久了点,没及时回答......他就以为我生气了?这孩子也太敏感了吧?!哦,他从小那样的经历,确实容易养成这种性格。我这种大大咧咧,粗心的人是不是很容易在不经意间伤害到他弱小的心灵啊?......那我以后离他远点吧。对他和对我都好。江时羽尴尬地咳了声,解释说:“简悟言邀请我去他家住几天。我今早答应人家了。”贺知节努了一下嘴,说:“好吧。”其实哥你不用骗我的,我今早就在你旁边坐着,听得一清二楚,你根本没答应他。江时羽岔开话题问:“为什么这么在意我讨不讨厌你?”贺知节不假思索回答:“因为哥哥是爸爸带我回家后见到的第一个亲人。”他此时回想那天两人见面的场景,心脏就莫名地跳动频繁。那天晚上贺知节被江诚望带回家,江时羽刚好从楼梯下来,微侧着头看两人。江时羽只穿了件简单的白t,衣服半边随意塞进黑色牛仔裤里。旋转的透明玻璃下那双腿笔直修长,矜贵气质浑然天成。而江时羽看向贺知节这陌生人的眼神是那么的淡漠疏远。居高临下睥睨着他的模样,贺知节莫名的心动。有人只看一眼就能让人生出厌恶感,有人却只一眼就能让人无端生出好感来。在贺知节这里,江时羽就属于后者。所以贺知节不会因为江时羽享受着本该属于自已的一切而去讨厌他,他反而庆幸江时羽生活幸福,不像他自已如同老鼠蟑螂一般躲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茍延残喘。贺知节总是对江时羽很好,他在特意讨好他,想让他多看他一眼。贺知节还不惜用自已最唾弃的那一套,就是想江时羽多喜欢他一些。幸好江时羽很吃这套。贺知节也算没有白费功夫。两人说开后,就一起回了教室上课。江时羽虽然喝了感冒冲剂,但还是提不起神来,蔫了吧唧地趴桌上睡觉。对于江时羽这种上课睡觉的情况,老师也见怪不怪了,所以就没怎么理会他。贺知节倒是很关注江时羽的情况,隔四小时就冲一包感冒冲剂给他喝,贴心的模样都有些让简悟言嫉妒了。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放学铃声刚响起来,在老师宣布下课的那一秒,简悟言就迅速收拾好书包笑嘻嘻站在江时羽旁边等他。“羽哥,我收拾好啦,就等你呢。”早就醒来的江时羽闻言抬眸看一眼他,还没说出话来,一旁的贺知节就问:“哥,你现在就要走了么?”简悟言一听,当场震惊:“你喊他什么?我问你,你喊江时羽什么!”江时羽被他这高亢的声音吓一跳,余光瞥见周围同学好奇的目光全透来这边,随手抓起桌上的书往他身上扔过去。“那么大声干什么,想把我耳朵震聋啊!”江时羽白了一眼稳稳接住书本,正傻笑的简悟言。贺知节微微勾唇一笑,等着简悟言开口问自已为什么要喊哥,他都想好怎么回复了。下一秒简悟言就把书本放在他桌上,并把表面折印抚平,好声好气说:“小贺啊,你不能喊他哥哦。”“即使你们关系很好,也不能喊。羽哥在家排最小,没有弟弟哦。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要喊也只能喊羽哥哦,知不知道呀,小知节。”简悟言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但贺知节听不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