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连连点头,出去时差点撞翻护士的推车,吓得青年连连道歉然后立马跑了。
高挚回首扶住摇摇欲坠的生理盐水瓶,一旁的罗浮玉俯身摸了摸儿子发顶:“点心是那边送来的,说是二叔母从香江空运过来了一批斋点,虾仁内陷剁地可细了......你说,这是向我示好呢,还是看我迟迟没对他家下手挑衅我呢?
她突然笑起来,眼眸流转间在冷光下像碎钻。
高挚握紧床栏的手背暴起青筋。
他又想起去年。
那一回家宴他因为出差没参与,下午他刚落地,罗浮玉也孤身到罗家老宅,却在当晚就被送进了急诊。
等到高挚开会结束赶到医院,他得到两个消息。
一个是她误食了掺了虾素的肉饼过敏,现在已经无恙;另一个消息是,她流产了。
隔着玻璃,罗浮玉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像一只下一秒就要化雾飘走的蝶。
流产让她在ICU住了三天,醒来第一句话是“观承好不好”,然后就是让他拿着病历本去和三房的人谈判。
他们失去了一个孩子,观承得到了原来基础上又多了10%的股份。
监护仪重新发出规律滴答声拉回高挚的思绪,罗浮玉指尖戳他胸口,缓缓道来:其实本来最多只是普通的腹泻,但就是因为观承还发着烧,所以才显得格外严重一点。”
“你利用自己过敏我可以理解......”
高挚的嗓音喑哑,无数次在心里说服自己,罗浮玉不会拿身体开玩笑就只为了让罗家二房、三房吃瘪,可如今在她修养的五个多月里,他们的相处变得拧巴起来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一般服侍她用完汤药就会离开,而她也不再主动留他过夜,比初婚时候更像上下级关系了。
罗浮玉静静地望着丈夫,突然笑了起来,眉眼染上嗜血的艳丽:“倘若我今天一定要做一回武昭仪,灭了罗氏那群以为自己还能在罗氏做王皇后的傲气呢?”
高挚愣住了,一瞬间他觉得有点看不清妻子。
还是说,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看清过呢?
高挚觉得心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虎毒还不食子!罗浮玉,你下一次要利用观承前至少应该通知我一声吧?”
“我原本就没打算让观承吃!”罗浮玉打断他,舌尖舔过没有血色的唇瓣,“等我发现的时候他都吞了半只下去了......阿挚,他也是我的孩子呀......”
她突然凑近的呼吸间有沉檀香混着桂花酿的甜蜜,可说出来的话让人心头发苦:“不过老天都赐了我一个做局的机会,既然如此,做戏就要做全套才有说服力不是么?”
如今罗家是二房掌家,她二叔耳根子软,老婆和弟弟一顿洗脑后谁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观承吃了也好,这样我后面对付三叔他们才不至于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