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吐槽的语气一顿,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怀疑人生:“真的假的?这又不是封建社会,真的有人用这种培养旧社会大族家臣的方式投资人才吗?”肖放:“客观来说,季家的确是从封建王朝绵延至今的大族。”江漱阳默默竖起大拇指:“行。”他顺手拿起搁在床上的羽绒服,囫囵地套上,一边低头拉拉链,一边道:“那暂时还是先不招新的助理吧,先麻烦肖哥你调查一下,如果没什么进展,或者又有新问题出现,就再找外援?”“监听器……”他嘀嘀咕咕,“我有什么好监听的,希望是个乌龙吧。”肖放自然是尊重江漱阳的意见,点头道:“现在去吃饭?”“嗯嗯,走着。”走到门口时,江漱阳忽然想起什么:“哎,对了,肖哥,你该不会也是季家为我培养的人吧?”他向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开口问这话时也没预想肖放会给出怎样的回答。而肖放的声音平淡有力:“是。”江漱阳干巴巴道:“……哦,这样……”他还能说什么呢?小姨你害人不浅啊!安排助理到他身边居然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么重要的信息他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而且……季家……江漱阳对这群人还是陌生的状态,如果不是二十岁那年,季蓝英带他回了一趟季家老宅参加冠礼,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猜到——他那位不着调的母亲居然是一个为爱离家出走的千金大小姐。上一辈的事儿理应和他没什么关系的,况且季家也仅仅在他冠礼当天昙花一现,之后又如过去二十年一般无影无踪。他怎么也没想到,季家居然有这种培养人才的传统,甚至还把他也算在培养体系内。……唉,倒也无所谓了。季蓝英和他简单提过几句——季家开枝散叶得厉害,有才能的后辈们在全球各地发展着各自的势力,彼此交流不算密切,处于一个互不干涉、相安无事的状态。正因为小辈太多,季家的老爷爷老奶奶们反倒不爱管事,对于年轻后辈们的态度大多是“支持但放养”。“出门在外,不要丢了季家人的脸,要是混得好,那你就尽管对外宣扬你季家人的身份,但要是混得不好,就甭说你本家姓季。”——这段话也是季蓝英闲聊时转述给江漱阳的,据说是季家某位年长的老先生在祠堂训话时说过的。江漱阳对这个家族的印象几乎全来自于季蓝英的描述,以及那不到8小时的古老庄严的加冠礼。繁冗细致的服饰层层迭迭套在身上,走过初加再加三加冠的仪式章程,抬头是气势磅礴威严的古宅建筑,低头是台阶下石道两边乌泱泱的陌生族人。彼时江漱阳作为仪式主人公,却心生莫名的割裂感,像是他一个人穿越到古代旁观了一场加冠礼似的。这样严谨到有些冰冷的仪式没带给江漱阳任何对季家的归属感和认同感,整个人像提线木偶一般匆匆走完流程,当天就坐高铁回了学校,也没在老宅留宿。所以江漱阳从没想过要靠季家得到什么,他从没把自己当作季家人,那么对于季家培养人才的制度,他也很难心安理得地接受。肖放已经在他身边将近半年,两人相处得融洽,江漱阳不可能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人才制度就把人赶走,索性就当简单招了个助理,工资都是按时按量发的。但肖放推荐的另一个人——江漱阳还是倾向于不去接触。或许是想逃避,又或许是怕麻烦,这种“季家专为他培养”的title着实有些沉重,就好像一旦接受了这份福利,就也该承担相应的关联和责任。总之,他不太想。至于那突然出现的监听器……先调查着吧。倘若真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不怕。畏首畏尾用监听器牟利的人,左右不过是见不得光的变态,有什么好怕的。*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转眼便到了一月中旬,横店迎来冬日的第一场雪。初雪对于甜甜蜜蜜的小情侣们或许是个值得约会的日子,但对于寸秒寸金的剧组来说,该工作的还是得工作,骤降大雪的天气只会耽误拍戏进程。汪石计划卡在过年前拍完所有镜头,争取在年前顺利杀青,大家都能回家过个好年。于是越临近ddl,大伙儿的工作便越发紧凑,演员里江漱阳毫无疑问是最忙的那一个。他今天刚刚拍完家暴戏,脸上还残留着战损妆效,眼眶还有点红,此时盖着毛毯坐在小马扎上,活脱脱一个小可怜样。“咳咳——”江漱阳闷闷地捂着嘴咳嗽,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肖放端着刚冲泡好的感冒药走过来,坐到他身边:“你拍戏的时候有人给你打电话,说是《挚爱的我们》电影剧组的编剧,叫钟钰文。”江漱阳接过感冒药,双手握着杯子暖手,说话慢吞吞的:“唔……?编剧找我做什么……”“好像是选角的结果有变动。”江漱阳皱了皱鼻子:“有变动?什么变动……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不是落选了吗?而且听说那个男二号最终也没定下来是谁,似乎是导演和资方意见不合,所以暂时空置。也是因为男女主演档期太紧,一时半会抽不出空来拍电影,所以选角的事也没那么紧张。肖放:“先喝药,等会可以回个电话询问。”江漱阳嗯了一声,握着杯子仰头一口闷:“……喝完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