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漱阳坐在地毯上,同身边的左宥分析道:“我估计影片最开始以许莱的视角讲述爬山被困的故事时,也不会揭露许莱在说谎的事实,观众会真的以为许莱是走投无路想寻死的可怜人,我也要朝这个方向演。”左宥点头:“魏呈乾也看出来许莱在说谎,因为许莱身上背的登山包,使用的手机、水壶、登山绳等等物件全是价格不菲的名牌新款,明显不符合许莱所说的经济状况。”“但……”左宥停顿两秒,“他不在意——不在意许莱有没有说谎。”江漱阳了然,忍不住笑道:“因为他比许莱更狠,他的身份更不能说,对吧?”“……”左宥抬眸看了江漱阳一眼,眼神有些微妙:“这,也不是主要原因。”江漱阳:“……啊,我现在相信我们的剧本差别不小了,他还能有什么原因,总不可能是——”他声音一滞,突然联想到后续剧情里干柴烈火的描写,眼睛顿时睁大。江漱阳不可置信地和左宥对视,声音都忍不住压低了:“魏呈乾第一眼就看上许莱了?所以他们认识第一天晚上就滚上床了……车导就喜欢这种风格……魏呈乾居然是这种人设吗?”难怪在他的剧本里,许莱多次因魏呈乾的靠近而纠结躲避,江漱阳还以为是许莱始终对魏呈乾心怀警惕,担心这个亡命之徒冷不丁抽出一把刀捅他一下。现在看来,以许莱的细心程度,就算一开始没想清楚,之后也该察觉出来魏呈乾的意图……所以后续他们在护林人小屋里过夜时,江漱阳以为是许莱主动引诱魏呈乾,碰巧魏呈乾也对许莱有意,所以两个人才这么快滚到一起去。但事实上,许莱提早意识到魏呈乾的想法,迫于形势压力也为了维持两人平等的关系,他不容许自己被强迫,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试图掌控两人相处的主动权。江漱阳又翻了几遍手里的剧本,自言自语地嘀咕:“这也太隐晦了,到时候观众看得出来吗……”“咳咳——”左宥侧头咳嗽两声,耳根有点红。哪里是剧本写得隐晦,分明是……太迟钝了。第92章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寻找,许莱和魏呈乾终于在半山腰的某块平地上找到一座废弃的护林人小屋。剧本里提到,这两人心里都清楚对方在说谎,但由于武力悬殊,导致许莱内心紧张,而魏呈乾则无所谓。和自小家境优渥的许莱不同,魏呈乾是个家破人亡的疯子。他父母因为破产跳楼自杀,患有抑郁症的妹妹跳桥自尽,他这次登山也是想从山顶跳下去结束自己荒唐无趣的一生。登山前,魏呈乾已经手刃了所有仇人。他是警方通缉的在逃杀人犯,却和许莱谎称自己是外出探险的登山爱好者。其实魏呈乾原本懒得撒这种谎,也没打算对许莱做什么,毕竟他都要死了。但……一个照面,短短几句交流,以及之后同行找路的相处……魏呈乾开始对许莱感兴趣了。“你看,这段戏很精彩。”江漱阳盘着腿,手臂搭在左宥肩膀上,另一只手指了指剧本,指尖用力地在纸页上留下一道划痕。他念道:“许莱,慢慢地,一件件脱下湿透的衣服,看向魏呈乾。”“魏哥,你冷吗?”“魏呈乾眉眼下压,盯着许莱,默不作声。”“许莱一步步走近魏呈乾,两人始终维持对视。”青年笑着压低声音:“紧接着,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一来一往的动作很有感觉啊,我脑海中都有画面了——”他侧头看向左宥,却不偏不倚地对上后者专注的眼神。江漱阳眉梢微抬,心想,左宥该不会光顾着看他都没听他说话吧?啧,就算他帅也不能老盯着看啊,都看两年了,怎么还这样。于是他眼神闪了闪,放下剧本,收回手。江漱阳站起身,迈步朝沙发旁边走。左宥愣了一秒,也下意识地站起来,刚想抬步跟上去,就见青年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左宥。江漱阳弯眼一笑:“别动。”左宥本能地顿住,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眼前青年的动作,询问的声音噎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视线里的青年留着及肩的黑发,柔软顺滑的发质如流水,汇拢在后脑勺扎成一个小辫,扎不起来的碎发或垂在脸边,或别在耳后,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尖尖的下巴。因过瘦而凸显出的下颚线在灯光下格外清晰,配上皎白的皮肤,浓艳的五官像是白纸上的油彩,鲜艳漂亮得惊心动魄。此时他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只垂着眼,睫毛长长的,细直的手指捏住衬衫最上一颗纽扣,慢吞吞地一个一个往下解开。黑衬衫里面是单薄的白背心,轻轻贴着皮肤,在夏天很是凉快。江漱阳脱下衬衫,简单的白背心穿在他身上莫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裸露的手臂线条清晰利落,薄薄的肌肉看得人很想伸手摸一摸。他随意地扯了扯领口,像是想调正,却动作粗鲁地扯得更歪。左宥看到江漱阳皱了皱眉,那点烦闷、焦虑、恼火的小情绪在这张脸上显得尤为生动明亮。像金色的火苗,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男人直勾勾地盯着,舍不得挪开,连呼吸都屏住了,也忘记要出声说些什么,仅仅是这样盯着,眉眼深沉,脸颊紧绷。突然,江漱阳抬眼望向他,乌黑的瞳孔像两颗宝石珠子,亮得惊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