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的命不重要了?
或许是心底对江见朷存了警惕,她反而不会去怀疑江见朷留下的话。
她自觉自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能让她舍弃性命……
许久,十鸢转头望了一眼正院的方向,暖阳恰好,落在她身上,但十鸢没有察觉到一点暖意。
她堪堪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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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在岑默拿下幽州城后,戚十堰数次反击,都被刘将军带兵挡了下来。
直到今日,岑默已经彻底掌握幽州城,在城内扎营驻兵。
而在幽州城的数十里外,戚十堰带兵退到了虎牙岭,身后是渠临城,军营已经在此驻扎了数月,而戚十堰也终于拿到了来自长安城的消息。
“……春琼楼。”
戚十堰沉眸望向案桌上的信纸。
这是戚十堰的私营,柏叔也在其中,他仿佛衰老了很多,整个人的脊背都垂了下来。
春琼楼虽然只是个寻欢作乐之处,但在四周城池的名声却不小。
戚十堰当然知晓春琼楼位于衢州城。
所有脉络在这则消息下都变得一目了然。
戚十堰也没法再自欺欺人。
如今的军营全靠戚十堰做主,在退兵不久后,胥铭泽忽然病倒,一度昏迷不醒,是胥铭泽随队而行的御医救下了他,但饶是如此,整个军营也是阴云密布。
戚十堰久攻幽州城不下,他的不败神话在士兵心底彻底破碎。
再加上胥铭泽在大本营忽然中毒昏迷,所有得知消息的人心底都是沉甸甸的。
营帐外响起一道声音:
“将军。”
戚十堰没出声阻止,很快,来人掀开帘子进来,她端着茶水,茶水被泡得格外浓郁。
如何整个军营都由戚十堰操心,他根本没有时间休息,茶水也不是解渴,而是解乏之效。
晴雯将茶水放下。
她退出来前,只听见背后传来对话声。
“是老奴的错,没有查明陆姨娘居然出自春琼楼,如果不是老奴——”
晴雯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下一刻,她握紧了端着托盘的手。
戚十堰打断了他的悲声请责,低沉冷声道:
“我记得军营中还有一个来自春琼楼的人。”
“——拿下她。”
晴雯不断地远离主帐,脑海中却是不断地想——
陆姨娘来自春琼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