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阳眼睁睁地看着他翻着自己的书包,很想将他的手腕拧脱臼。“羡儿,你先打吗?”丁鹤站在乔沂的对面,冲着季羡阳喊。季羡阳坐在遮阴处,抬头准备说话。不过有人已经抢先一步,帮他回了话。“你们先打吧,”盛向边拿出资料边说,“我看着他写定时作业。”丁鹤感觉自己耳朵被风刮出了幻听,吼得特大声:“什么玩意儿?!”季羡阳抓了抓头发,盘过草坪上的塑料黑色颗粒,朝那人形喇叭扔过去,让他闭嘴:“打你的球。”丁鹤难以理解地把头转过去,开始与乔沂对战。——这山城的气象变幻多端,每到季节的过渡期,人们仿佛把四季全过了一遍。前几日还烈日当空,初来的蝉鸣声此起彼伏,昨晚下了场雨后,今日却没听见几声。下晌的日轮扔挂在空中,却不像前几日那么晒人。在被厚云挡住了好几次后,艳阳才将自身所有的光明慈悲地给了人间。季羡阳屈着双膝,在本子上画着那三道题的函数图像。他看着盛向在题中划了几根横线,明显是让自己注意其中的条件,但也严重影响了册页的卷面整洁。树影光斑洒在泛黄的纸张上,照着银白色的笔尖还反射着光。季羡阳在草稿本上斜着画了一个坐标轴,还没开始描点,本子就从腿缝处塌了下去。他将本子甩在了一旁,直接在题的空白处涂鸦。丁鹤连败给了对面的乔女战士,每次都以乔沂的绝杀技结束整局。“歇会儿,我年龄大了……受不了。”丁鹤气喘吁吁道。“这才过了多久啊?”乔沂看他演得尚好,但也忍不住调侃,“你该多锻——”“打扰一下,同学。”丁鹤两人一同望过去。只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体育老师正带着几个人过来,脸上笑迎迎地,就是头发没几根。发丝被风吹得一飘,那人头顶都快成镜面了。“是这样,我看你们的球技很不错,所以我就想着让你们与其他班的同学相互切磋切磋。”那位老师指着一群同样拿羽毛球拍的人,对丁鹤说着,“同学看有意愿吗?”“哟,可以。”刚还腰酸背痛的丁鹤现在又打上了鸡血,在乔沂面前挺直了腰板,“怎么打?”“双人。”丁鹤立马站到乔沂旁边,拿出王者的气质,等到对面占了位,开始朝他们发球。——盛向嘴里连续吃了两块薄荷,看了一会儿丁鹤那边最新的打球情况,将双手撑在身后,转头看着季羡阳做题的侧脸。光圈环在那位少年的鼻尖,为他加上了虚拟滤镜,只要他一调整动作,红黄色的光圈就会变为束光,照入盛向的眼眸。盛向滑动了一下喉结,将手指弯曲,想借着干燥的草坪擦去自己微微发汗的手心。做题的那人眉头一皱,盛向猜测应该是快到他解题的极限了。“啧。”某位不耐烦了。不出盛向所想,季羡阳闷头解了快半个世纪,才解到最后一题。听到脾气爷咂嘴,盛向问:“我讲吗?”“你圈的什么破题?”季羡阳很想将笔戳在这圈题人的帅脸上,“这函数图画出来我……看不懂!”盛向凑过身去看,只见题旁多了一些歪歪扭扭的将黑点连接起来的折线,完美地将册页的美观减了个大半。学霸没忍住,从鼻尖里发出了轻笑声。季羡阳眼神威胁,口头警告:“笑?”“不是这样画,”盛向看了一眼第三题,将身体挪了过去,伸出手,对季羡阳说,“手给我。”季羡阳蹭地一下往后退,将手举在身后,心跳不知为何猛地加快:“干嘛?!”盛向继续将身子凑过去,将一只手掌放在草坪上,抵在季羡阳的腰侧。季羡阳对这距离几乎是屏着呼吸,他将拳头捏紧,准备一拳砸过去:“干什么?!”盛向右手手臂越过季羡阳的身后,将他手里的笔抽了出来,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倒带着点无奈:“我没笔,你不把手里的笔给我,我怎么给你画?”季羡阳将本子重重地甩在他腿上,又开始炸了:“你他妈有病就去治!”盛向拿过本子,眉头向他单挑,示意他靠近听。“……”季羡阳又骂骂咧咧地坐过去,单屈着膝,偏头看他在自己作图的基础上改着曲线。此刻两人的对面,羽毛球场地围着不少人,正在观看着非正式的羽毛球班级比赛,尖叫声此起彼伏。“该死,输了一局。”丁鹤拾起地上的羽毛球,愤愤不平地说道。乔沂已经和对面打了几十个回合,发现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怎么办?我手已经酸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