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墙外吵闹,他坐在房中细听,脸颊上不由得露出笑意,心中便很想知道,这般大胆的女子,究竟是何面容?那处角落,不知被逼进了多少女子,哪一个不是苦苦哀求,涕泪涟涟,他向来便是向墙外丢出一把土或者别的物什来,惊走贼人,那被害的女子却不知这样的事情是何人所为,见着人走了,便是慌慌张张地出了巷子去。
只有那一日,那墙外的吵闹声又起,他起了烦躁之意,便想着回头便在那处砌了墙,再也不是个贼人出没的好地方。
却听着她声音淡淡,漫不经心的模样,言辞虽然泼辣,却没有半分粗俗之风,竟然还将贼人受了伤,听着那贼人的闷哼,他就忍不住想笑。再后来,她跌入院中,灰头土脸地从那地上爬起来,一张脸上的笑容却登时耀花了他的眼,也从此就照亮了他的人生。
夜色早已深沉,寂寂月华如雾如云,笼着这一片大地,本是深寒的秋夜,却似无端地起了些暖意,帐中香暖,有情之人睡得香甜。
次日一早醒来之时,林半夏枕边空空荡荡,她眯起眼睛来,伸手捻起那落在枕头上的一根细发来,嘴角微微地扬起笑意来,随即绕在指尖上,那墨色的发丝绕着她洁白纤长的手指,莫名的起了些缱绻的意味。
听见外间响动,她松开那发丝,直起身来,刚刚坐起身来,白芷转了个弯走了进来,今日倒是面上喜意自生,笑意盈盈,瞧那模样,心情倒是好得很。
林半夏抬眼瞅了她一会儿,直瞅得她大是不好意思,娇嗔地跺了跺脚,羞红了双颊,扭捏道:“娘娘......”
林半夏笑出声来,已然明白她和夜来是和好如初了,想要逗一逗她,故意板起脸来,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道:“这昨日向我说的,再也不嫁人的话可还当不当得真了?”
白芷被她打趣,自然不依,跺了跺脚娇声唤了一声,林半夏哈哈大笑,见她着实是羞窘得很,只好收了声,起身洗漱。
今日这日光倒是好的很,暖洋洋地洒了一片,瞧着日头高升,凉月宫中倒是显得热闹几分了。
用了早膳,林半夏挂心着玉嫔的状况,带了白芷便往倾华殿中去。她心中挂念得紧,自然走得快,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到了倾华殿前。
殿前静悄悄的,殿前的内侍见了她来,打千行礼,向着殿内喊道:“贵嫔娘娘到。”
她面上微微一笑,走上前去,里间慧果已然迎了出来,向她笑着行了礼,她摆了摆手,径直走进去。
却见玉嫔脸上蒙着热巾帕,旁边的兰若正在细细地调制着一个膏药,见她进来,放下碧玉碗盏,站起身来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