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去劝劝?”胖子试探着问道。
潘渔看着胖子,轻声道“三哥,那件事情,我妈心中还存着你和张江海的疙瘩。你再进去,只能让她更难受。”
胖子苦笑,问道“江海有什么消息吗?”
潘渔狠狠地将手中烟抽到了烟蒂,然后冷冷回答“自从那事发生后,他就搬家了,好像是移民国外,走时都没通知我一声。”
胖子狠狠地骂了一句。
“哥,你出来后怎么办?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潘渔问道。
胖子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道“我会想办法。”
“想办法?哥。”潘渔看着胖子手中那寒酸的物品,包在一个塑料袋中。“哥,你出来后这段时间也是最不容易的时候。”
“你等等。”潘渔突然说道,然后她转身回了房间,不一会,她手中拿了一个纸信封,递给了胖子。
看着胖子疑惑的眼神,潘渔说道“三哥,这是你五年来寄给我的三万块钱,其中一万给妈治病了,剩下两万你拿走。”
胖子的脸一下憋得通红,他说不出话来。
潘渔心疼地看着胖子,柔声说道“哥,你对我家好,对潘渔好,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但你现在的困难要比我大得多,这些钱你用得上。况且我上班了,家里经济也比前几年好多了。”
胖子眼中一阵泪光闪动,终于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但脸已经憋成了紫色。
他点点头,将那信封放进兜中,然后低声说道“渔儿,三哥先走了,等找着住处,就来告诉你。”
“哥,你自己一个人,要处处小心。”潘渔点点头,充满感情地说道。
从那昏暗的楼阁梯角出来,胖子走到了大街上,人来人往,阳光明媚。但胖子现在的内心中,却是孤独的,也是阴霾一片。
不过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胖子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个住的地方,否则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
旅店太贵,大街上太冷,地铁和火车站有管制。胖子想来想去,决定找一个按月租的房间。
报纸上的广告业是靠不住的,价钱和来源都靠不住,但胖子知道,在那种比较老旧的小区附近,肯定有个人张贴出租信息的。
胖子一连转了好几个小区,很快后面就跟了一队人马,只不过这对人马多数都是白发苍苍,胳臂上无一例外地束着一个红箍。
胖子脸上的横肉颤动了几下,他飞快走出了这个小区,然后赶上一个公共汽车,扬长而去。
不久后,他又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就好似潘渔家附近的层叠楼屋,在一个电线杆旁驻留端详着,然后拐了进去。
左拐右拐,胖子就到了一个房门前,这是一个筒子楼,胖子站的门房在四楼,看上去年代也不短,有地方的墙皮都剥落了,显出斑斑地湿苔霉迹,而右上角的红色地址牌已经斑驳。
敲了几声,门开了,露出一个小小脑袋,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胖子。
“小朋友,这里有房出租?”胖子换了一付笑眯眯的样子,尽管脸上肥肉颤动着。
孩子很快被门后一只纤手拽了回去,一个美丽的脸庞露了出来,是个女人,看上去似乎有些慵懒,散乱秀发胡乱地抓了个髻,盘在脑后,却有种说不出的迷人气质。
她那双秀目看着胖子,也不说话。
胖子手足无措,他勉强地堆着笑脸,问道“请问这里是有房出租吗?”
女人就如清风一般,在胖子整个身体上拂过,霎时间,胖子就好似自己裸体站在了眼前,更加尴尬了起来。
幸亏,她说话了。
“你需要租间房子?”声音却没有她相貌那样柔美,而是带着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磁感。
胖子点点头,待那女人转身,胖子那僵直的手才舒展地垂了下来,已经有些发麻。
接下来,花了两个小时,胖子在慢慢熟悉习惯女人的那双眼睛间,也知道了这家只有母子俩人,相依为命。从房间内的布置也能看出来,简单整洁,带着一丝淡淡的慵倦气息。
胖子要租的那间房就在旁边,看上去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住过人了,不多的家具带着薄薄的尘埃,一床一桌一木椅,这就是全部。
“东西就这些,你可以自己带些东西进来。”那女人靠着门,看着房间中央的胖子,懒洋洋地轻声说道。
“挺好,挺好,这样就挺好了。”胖子来回转转,嘴中不断地念叨着。的确,和监狱比起来,这好得太多了。
“对了,我叫俞章,这是我儿子,名叫俞禹,你叫什么?”女人沙哑的嗓子问道。
“呃,我叫罗怀远。”胖子回答道“请问,这房租怎么付?”
“如果你觉得这里适合你住,那么就三百五十块一个月,先交三个月再多押一个月。”
胖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