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12月1日，天气，阴，颜凝入葬。
端木彦知道，就算林淡夕什么思想，什么知觉都没有，在她的心里她还是希望能去送颜凝最后一程。
一大早，他就将林淡夕洗漱好，选了一套黑『色』的内衣，黑『色』的羊『毛』衫，黑『色』的大衣以及黑『色』的棉裤穿在她身上。
披下她乌黑如海藻的头发，戴上一条纯白的围巾，套上手套……
这三天，他们是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她就像洋娃娃，随便他摆布，就连帮她洗澡，看光她全身，她呆板的脸都没有一丝害羞的表情。
不管他对她说多少的话，她都听不到。
全封闭，她将自己封闭在真空世界里，周围没有缝隙，水火不入，无论他在外面如何敲锣打鼓，她都感觉不到。
她的眼睛，还要他用手去抚才能闭上。
幸好她还会咀嚼下咽，只要送到她嘴边的食物她都会吃下去，尼森说这是她下意识在保护胎儿，她害怕自己饿。
于是端木彦狠下心做了个实验，他一天不给林淡夕东西吃，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反应是有了，她也动了，可惜她手抓住什么就往嘴里塞，她压根就已经分辨不出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尼森告诉他，林淡夕已经失去了事物识别能力，她的大脑跟初生婴儿一样，什么东西都没有。
也就是说，她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行尸走肉。
苦涩在全身蔓延，端木彦恨不得杀了自己算了。
如果当时，他直接杀了梦然儿的话，她就不会有机会在尹末的掩护下从非洲偷渡回来。
更甚至，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纵容尹末……
“淡夕，这是牛『奶』，你只要将它拿起来喝完，我就带你去找颜凝。”
尼森说林淡夕只有在她的生理时钟提醒她要吃饭时才会有那么一点点意识，这算是她自闭的漏洞，所以吃饭的时候对她说话是最佳时机。
“淡夕，颜凝在等你去送她，你知道她最没耐心了，也最怕等，你让她等久了她会生气的。”
林淡夕似乎听到了，空洞的目光闪了下，只是一下下，而且还很快，不过还是被端木彦捕捉到了。
那一刻，他激动的差点哭出来，连忙将杯子放在她手里让她握住，可他的手刚松开，杯子就掉在餐桌上，洒出全部的牛『奶』，洒了林淡夕一身。
端木彦连忙抽出纸巾给她擦拭，杯子几个轱辘的滚到地上。
地面铺上地毯，玻璃杯没有摔碎，可他的心却痛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