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昶“嗯”了声:“我有办法。”
他指了指府门,说:“天晚了,你进去吧。”
云浠却摇了摇头,低声道:“我送三公子。”
程昶见她坚持,没多说,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在青石巷里辘辘行起来,程昶默坐了一会儿,掀帘往后一看,云浠竟还站在原地。
府门口的灯笼在寒风里摇摇晃晃,把她单薄的影拉得很长,她大约是难过的,垂着头,半晌一动不动,就这么一眼望过去,伶仃又可怜。
程昶于是叫停了马车,往回走去。
云浠正自惘然地在府门口为程昶站着班子,不期然间,一道修长的身影回到她身前站定。
云浠愕然抬头:“三公子?”
“有句话忘了和你说。”程昶笑了笑,“真相没弄清楚前,不急着伤心。”
云浠点点头,片刻,又摇摇头:“我不是伤心,我就是……”
就是什么呢?
是害怕,担心,怕那个内应就是阿嫂。
也是愧疚,怕竟是自己的至亲要帮着“贵人”加害三公子。
“阿汀。”
程昶忽然唤她。
他早就想这么叫她了,总是听旁人叫,他觉得挺好听的。
“还有一句话也忘了说。”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温声道,“一切有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给程三设定的履历大概是从小学到大学都是第一名,大学就读于国内知名学府,大三大四去常青藤某知名学府交换,期间在某知名财团实习,回国后知名财团工作,期间深造过,然后不到三十做到中层。
所以程三现代的年纪大约二十七八。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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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章
马车走远了。
云浠回到侯府,掩上门,往自己的小院走。
走到一半,她顿住步子,倚着长廊尽头的廊柱慢慢蹲下。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直到现在,都理不清心中究竟是何感受。
天上有段柔软的月色,他摘下来,送到她咫尺之间,她分明是不敢接的,他却告诉她,只要摊开手心就好。
月色流转在掌纹之上,清凉温柔,如有实质。
她应该是高兴的,可是下一刻,她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大概这世间太美好的事物都会让人徒增烦恼,怕留不住,怕守不牢,怕是一场枉梦徒然。
以至于她连多问一句都不敢,生怕动静大了,梦就会散似的。
夜已很深了,夜鸦掠过长廊,歇在廊头角,聊赖地叫了两声,扑棱着又飞走了。
云浠借月色,瞧了眼夜鸦的残影,她此刻神思微定,心中不经意又想起方芙兰。
她其实曾认真揣摩过谁会是“贵人”的内应,她甚至怀疑,并且试探过忠勇侯府的每一个人,但是,除了方芙兰。
云洛离世后,方芙兰是她这世上最亲的人,她不能接受是她。
适才在正堂,她发现方芙兰或是借着送小点,偷听程昶与罗姝叙话的一瞬间便已难受得无以复加。
好在眼下缓过来,想通了,觉得三公子说得对,事情没弄清楚前,不该急着伤心。
指不定只是一场误会呢。
云浠吁了口气,站起身,回到院中。脏脏已睡下了,掀开眼皮,看到她,勉强走过来蹭了蹭她的腿肚子。
云浠俯身摸了摸它的头,听到屋里传来鼾声,隔窗看了眼,阿久正四仰八叉地睡在她的榻上。
云浠于是在屋外打水洗漱干净,才推门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