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况，电报员默默关上房门退出。
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的方文，在细细品味电文中的意思。
军事战略方面来说，这份电文诠释了战争的无情。
为了战略上的胜利，必然会有取舍。
可从内心来说，方文很难过这个坎。
特别是德州城，他参与了防守，也改变了这座城历史中被日军占领的情况。
如今让他放弃，心里是很难接受的。
但实际情况下，德州一带，甚至德州往南到黄河北岸一带，已经不再是国民政府的战略中心，也不会在此多派一点兵力。
对此，方文觉得应该去德州城一趟。
炮舰机降落在德州城外的运河河道上。
方文从飞机上下来，警卫员龚修能带着10名士兵守护左右。
一行人畅通无阻进入城中，见到了县长和守备军官以及保安团长。
方文直接了当说明来意。
“向南京的求援电报有回电了。南京方面说兵力要集中在晋北一带阻挡日军。”
虽然没有说及德州这里，意思却明了。
县长很坦然：“这事就是这样，我们守城也不过是尽人事罢了。终究还是挡不住的。”
“守不住的，2万多日军，还有飞机大炮，我们才1000人，就算独立团帮我们也不行。”守备军官无奈道。
“就没有法子了吗？”保安团长期待地看着方文，之前那一场大战胜利，让这位保安团长对方文有着盲目的崇拜。
方文摇头不语，没有援军，泰山独立团的1000人，再加上德州守军1千人，哪怕是再次守住了德州城，也会损失巨大。
但就算是守住了，又能怎样呢？
这里是铁路必经之地，日军原本以为可以轻易夺取，可连番受挫后，必然会派出更多兵力攻打。
这一场战争，让方文明白了战略和战斗的不同之处。
一时的战争胜利，并不代表什么，只有战略上的胜利才能决定一切。
最终，县长还是做出了早就想好的决定。
他准备动员城里的人撤退，自己则和守军和独立团一起托住日军，给撤退的民众制造机会。
至于退到哪？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只能是黄河南岸的济南，依托黄河天险，日军很难过来。
做出这个决定后，方文立即电报济南，调派战斗机前往沧州一带侦查。
半小时后，炮舰机中的电报员跑进城汇报。
他气喘吁吁道：“团长，飞机侦查发现，日军在沧州大规模集结，正准备沿着铁路往南边来了。”
方文猛地站起，指着墙上的地图道：“沧州到德州不到100公里，他们又是从铁路过来，行进路线不会曲折，预计3天时间就能抵达德州城。”
县长顿时失去了往日的镇定，挽起衣摆小跑而出，急忙召集县政府工作人员去全城各地做撤退动员。
当听说有数万日军即将攻打德州城，城里人都慌了。
一城的人拖家带口出城，经平原县，齐河县往黄河渡口行去。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城而去，行进速度却很慢。
从德州到济南北面的黄河渡口，同样是100公里，估计要5天时间才能抵达。
也就是说，德州守军和独立团至少要托住日军2天时间，才能让这些人安全逃到黄河以南的济南去。
对此，方文开始紧张布置。
日军第十师团，2万3千人的部队，浩浩荡荡沿着铁路向南进发。
必须减缓他们的行进速度。
为此，沿途轰炸和空中袭扰，是最佳选择。
随即，泰山独立团一营4架战斗机，二营4架炮舰机同时从济南出发。
一个小时后，空袭编队抵达沧州境内。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驾驶炮舰机，作为空袭指挥官的方文，开启机械感知。
他看到了，日军沿着铁路线行军。
行军规模很庞大，铁路左右是步兵队，沿着铁路两侧行军。
而铁路上有一列运兵列车，有10节，除了第一节是装煤的外，后面的列车中都是满载着士兵和军用物资。
而在前面铁路上，还有一辆铁路装甲车在前探路，防止有人破坏铁轨导致列车脱轨。
这列行驶速度不到30公里的火车，成了日军快速行军的工具。
如果能击毁它，就能延缓日军的行军速度。
为此，方文立刻下达战术指令。
【战斗机针对铁路进行袭扰轰炸，务必破坏铁轨，并对运兵车造成破坏。】
【炮舰机正对铁路两侧步兵发动进攻，并且射击列车。】
在他的命令下，空袭编队立刻发动了进攻。
战斗机从高空俯冲而下，沿着笔直的铁路飞去，将携带的炸弹丢在铁路轨道上。
第一枚炸弹爆炸，在铁路装甲车和列车中间爆炸，铁路轨道被炸毁，导致列车不得不因此停下。
停滞的列车，成了最好的静止投弹靶，4架战斗机只要沿着铁路直飞，然后丢下炸弹，命中列车的几率甚至高于6成。
接连轰炸下，第一辆火车的车头冒出火焰，彻底失去了动力。
而同时，炮舰机也发动了进攻。
直飞而来的炮舰机，一侧面向铁路，射击孔中的12.7毫米机枪和20毫米机炮发射。
横扫而过的子弹，将车厢一侧打出连串的窟窿眼，穿透力极强的12.7毫米子弹在车厢中造成一团团血雾。
惨叫声中，日军也发动了反击。
列车门开启，那些端着三八式步枪的日本兵跳下车厢，举起武器射击。
6.5毫米子弹射在炮舰机侧面和底部的防护钢板上，炸出火，却没法穿透。
随后，有一名日军大佐军官端起7.7毫米机枪疯狂对空扫射。
这种威力的机枪子弹，在防护钢板上射出一个个深坑，却同样无法破坏炮舰机的防护。
这种情况让日军绝望，他们陆军士兵大规模配备的装备，却被人专门针对了。
空中坦克一般的炮舰机，仗着皮糙肉厚，在铁路线上来回巡航式扫射，两列运兵火车，在射击中爆出阵阵火焰。
直到10分钟后，高强度的射击和轰炸消耗了这次行动的弹药，空袭编队这才返航。
这次的攻击，造成日军铁路瘫痪，短时间内铁路是没法使用的，这样第十军团依托铁路快速行军的计划被泰山独立团中止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