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灵子说:“你是殿下栽培出来的,自然是妙手回春。可你见得太少,世间还有些病症是瞧不出来的。”
蛋生道:“比如?”
霜灵子语重心长,仿佛见过很大世面似的:“比如什么猜忌病,相思病云云……哎!蛋生,你还太小,我教不得你这些道理,你只需知道这些是心疾,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
“心疾?”蛋生纳闷,“心疾!我要说的就是心疾啊!”
这下换霜灵子一头雾水了:“什么?”
蛋生说:“今日师父体内的那些魂灵躁动,横冲直撞的!让我连师父的脉象都摸不出!”
“等等等等……”霜灵子一时间接收无能,“你好好说,是摸不准,还是摸不出?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蛋生见他急,自个儿更急了,在霜灵子手里扑腾两下,大声说:“是摸不出!仿佛没了心跳似的!!”
霜灵子脸色一白,说:“遭了!”
谢临风腿长,功力又好,霜灵子将蛋生夹在腋下碾过去时,谢临风已经从屋子里退出来了。
霜灵子顿然放缓脚步,一面走一面在心里盘算,头也不敢抬,似乎很不情愿和谢临风打照面。
谢临风只有一个侧影,他立在屋外的枯树跟前,默然半晌,瞧不起情绪。
面前的楼阁染了灰,石窟顶上有个漏光的孔洞,青砖瓦黛都被落满了残阳的余烬。
瞧上去像回忆,也像时光。
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停滞在过去,只有丁香铃还在摇摆,还能听到风的声音。
“蛋生进去瞧瞧你师父。”谢临风回过身,“你留下。”
他声音不咸不淡,轻飘飘的,却让霜灵子迈不开腿,有些吓怔了。霜灵子眼神乱飘,道:“干……干吗?”
谢临风说:“那么怕我做什么,鸟兄?”
“谁说的!”霜灵子昂首挺胸,却心虚得要命,“我......我告诉你啊,此处是殿下的疗养之地,私密得很,为了殿下的安危着想,这里从来是不许别人进的......你也看见了,这结界不防你。”他说及此,也很纳闷,“这结界怎么不防你......总之已经让你进来了,这、这就不能怪我!”
还说不怕呢,谢临风还没开口质问,他就兀自叨叨絮絮了半晌,生怕谢临风追究到自己头上。
但要让他失望了,谢临风想要追究的并不是这件事。
“蛋生思维跳脱,问它套不什么话。倒是你,你跟着堂主最久,蛋生不明白的,你该知道其中的缘由。我独独问一件事......”谢临风失了往日的孟浪,全然变了个人,“他身体中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