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姜还是老的辣,成祯帝略一琢磨就知道穆谦是在装相,金吉照杀得人更多,穆谦将人擒获后,照样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穆谦连金吉照这个大成宿敌就能容忍,更何况是个刚上战场的姑娘。成祯帝心中有了主意,清了清嗓子道:
“既如此,朕也不勉强你,本想着有这么个正事忙着,你的婚事可以先压一压。如今你的亲事该定了,襄国公府那丫头,你母妃是同意的,你——”
“儿臣突然觉得,自己的脾气最近收敛不少。”穆谦立马开口打断了成祯帝后话,一摸脸笃定道:“想来与苏迪亚公主相处定能相安无事。”
成祯帝故作迟疑,“你方才不是说,你不懂邦交之事么?”
“不懂可以学!”穆谦非常识时务,整个人都泛着机灵劲儿,“儿臣学得很快的,不信您问之前一起去北境的将士们!”
成祯帝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一下,“这么说,差事你是要接了?”
穆谦斩钉截铁,“当然!儿臣定当竭忠尽智,不负皇恩。”
成祯帝又道:“说起北境,苏淮和黎至清是跟你从北境战场上回来的,对胡旗人更为熟悉,此事让他俩也跟着历练历练。”
那日城楼下,苏迪亚透过窥筒看清黎至清后那副羞赧的表情霎时闯入穆谦脑中!要让他俩再有了交集,那还了得!
“父皇!”穆谦忍不住又开口打断了成祯帝,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成祯帝本就头晕目眩,强撑着病体处理政务,被穆谦这一嗓子骇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气得骂道:
“混账东西,朕又没聋,你吼什么!”
穆谦知道自己失态,赶忙上前讨好地替成祯帝按着头上的穴位,放软语气哄道:
“父皇有意栽培,儿臣先替他们谢过父皇隆恩,子澈这边,本就是禁军的人,儿臣就携他一起。至于至清,他正领了皇命查贪墨,儿臣怎好让他耽搁了父皇的差事。”
这话一出,成祯帝再次睁开了眼睛,狐疑地打量起穆谦来,这小子不是巴不得和黎至清绑一起么?难道是自己冤枉他了?
正在给成祯帝推拿的穆谦这会子正一脸恭顺,看得成祯帝没了火气,兼之穆谦手法娴熟,成祯帝头痛比先前缓解不少,就不愿在这些小事上再计较了。本来选苏淮和黎至清,是觉得此二人可用,既然穆谦不同意,成祯帝索性摆了摆手。
“罢了,此事由你主理,就按你的意思来。朕乏了,你退下吧。”
等穆谦从暖阁出来时,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直到脸上一凉,穆谦才缓过神来,方才是一片雪花落到了脸上。原来,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