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谦神色不明,只道:“此事还关系到容家,不论是襄国公府还是今上,肯定都不会让容成业吃亏的,既然解决了,你就别再费心了”
黎至清只当是容家出手许了苏迪亚好处,此事于他而言本就是一桩腌臜事,这两日每每想起,他心里比容成业还羞恼,只因比容成业沉得住气,才显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此刻解决了,他巴不得不再过问,只怅然道:
“不知是否错觉,总感觉来日要在苏迪亚手中栽个跟头。”
黎至清一直是气定神闲的,极少这般惆怅,看得穆谦有些不自在,“别怕,她要是敢欺负你,本王非宰了她不可!”
黎至清摇了摇头,眼神不似先前柔和,冷冷道:“要真有那一天,我必要亲手宰了她。”
“噗”一声,穆谦笑了起来,“阿豫,你知道么,你方才的表情,跟被踩了尾巴炸毛的小紫猫一样,可凶了!”
被穆谦打趣,黎至清难得没恼,只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无奈道:“猫有紫色么?我还是换回那些素色的衣裳吧,这紫色太扎眼。”
“不成!”穆谦一口回绝,“从前你都说了,那些偏白的衣裳是为着给兄长服丧穿的,如今三年孝期已过,不许穿了!还有哦,赶明儿要是本王走在你前头,你为本王服丧也不许穿白的,本王就喜欢看你穿得鲜亮的颜色。”
黎至清闻言失笑,“你浑说什么,谁要给你服丧?再说了,就算先去,也是我走在前头。”
“打住,只要有本王在,就不许你走在本王前头。”穆谦欺身上前,一把捂住黎至清的嘴,将一番话掷地有声的抛出来后,又略显委屈道:
“本王都说要给你当外室了,等哪天本王走了,你忍心不给本王戴孝么?”
前半句听得黎至清心头一热,刚想说两句热乎话,听到后半句浑话,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只赏了穆谦一个大白眼,逗得穆谦捧腹大笑。
两个人正闹着,正初到了寝房外:“殿下起来了?您要的东西,咱们送来了,能进么?”
“进。”穆谦扬声,在黎至清略显疑惑地眼神中解释道:“年下了,本王吩咐正初裁了几套新衣裳过年穿,下午回府时,已经好了,带过来同你一道试一试。”
穆谦说着,先从正初手里接过两套银线绲边绣仙鹤的青衣,翻了翻挑出一件递给黎至清,“来,试一试。”
黎至清幼时家贫,衣裳都是捡兄长的改小了穿,只有年节时,无论家里再困难,黎徼也会给他裁一件新衣,是以小时候他特别盼望过年,也特别怀念收到新衣时那份喜悦。后来掌权,四季常服都有下人依着时令裁制,日子过好了,却再没了往日的欣喜。此刻穆谦带来的新衣,一下子让黎至清找到了幼时的感觉,欣喜地接过,穿在身上。
穆谦见他高兴,自己也把另一件穿在了身上,两人相对而立,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