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从前可是黎徼的未婚妻?”
钟曦萍不过就是个乡野女子,从未见过什么大世面,如今厅上皆是陌生的面孔,只有自己的夫君一个熟悉的面孔,而他还是个阶下之囚。钟曦萍被黎晗咄咄逼人一问,登时打了一个寒颤,眸子里含着泪,咬着下唇不出声。
黎晗见状,又道:“夫人放心,只要夫人如实相告,本侯保证,令郎绝对完璧归赵。”
“黎晗,你不用逼她,有什么冲着我来。”黎豫看不得黎晗对钟曦萍苦苦相逼,直接将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你不就是想让黎某在众人面前坐实黎某是个欺兄霸嫂之徒么?”黎豫说到此处一顿,忍不住瞧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穆谦,然后又匆忙挪开了目光,他怕接下来在穆谦的眼中看到鄙夷和不屑,他更不想在他面前揭开血淋淋的伤疤,把自己肮脏不堪的一面展示出来,可是现下的情况,由不得他选择。黎豫垂下眼睑,咬了咬牙,娓娓道来。
“没错,萍姐姐与家兄黎徼曾有婚约,是我见色起意,在兄长阵亡后,逼她与我成亲。一切罪责皆在我一人,与他人无忧,萍姐姐也是被我胁迫。”
“不……不是这样的……”钟曦萍听着黎豫将所有的事情揽在身上,泪眼婆娑着说不出来话。
“萍姐姐,事实就是如此。”黎豫坚定地看了钟曦萍一眼,示意她不必再多言。
黎晗听罢,嘴角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既然咄咄逼人问道:
“听说令郎黎衍是在你们成亲后五个月出生的,可有此事?”
“有。”黎豫面无表情。
两人在成亲前就已珠胎暗结,厅上众人闻言无不露出鄙夷之色,又一阵窃窃私语传开。
林寄顺势鄙夷道:“黎侯的檄文果然不虚,此子果然品行低劣,无耻下流,此名女子也是自甘下贱!真是有伤风化!”
郭晔冷哼一声,“世家公子如此说话,也够了有伤风化的。”
容成业本来也对林寄口出污言有所不满,如今郭晔先出了头,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直接给了林寄一个没脸。
容含章自视清高,对林寄之流素来不屑,眼下只是不咸不淡的对着在家小弟来了一句“不得无礼”,连半句斥责的话也不肯多言。
黎豫他眼神中一片灰败,早没了希冀,他不肯再给人攻讦钟曦萍的机会,将一切揽了过来,“左侍郎错了,先时黎某已将话说明,此事一切皆在黎某,是黎某强迫于她。”
“阿豫……”钟曦萍眼含热泪,唤了一声,走到黎豫身前,为了理了理额前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