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英刚要起身下车,却被黎豫一把拦住,“一条丧家之犬而已,同他计较什么,让车夫绕道后门。”
寒英只得气闷地坐回座位,对着车夫扬声,“绕道。”
“行了,我的家主,主君的字现在谁敢乱叫。”黎贝玉听黎晗越说越没边儿,生怕府门外的侍卫上纲上线对黎晗下重手,边劝边伸手去捂黎晗的嘴,“方才您也听见那侍从的话了,连卓济和玉霄都不在,主君定然也不在府中。您稍安勿躁,若素的丧仪在后日,还有时间,我回头再去劝劝。”
黎晗发狠,对着黎贝玉的虎口就是一口,直接给人咬出血来,咬完吐了一口血沫子,继续骂道:
“黎至清你罔顾师兄弟情义,狂悖无礼,活该孤寡无依,你要是积点德,那穆谦也不至于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穆谦有眼无珠,怎么就看上你这等腌臜货色。”
黎贝玉的手被黎晗咬破了,听黎晗把黎豫和穆谦的关系都编排进去,顾不上手疼,一边甩着手,一边继续劝道:
“我的家主啊,这话可说不得。周遭除了西境铁军就是北境边防军和京畿禁军,可都是晋王殿下从前的亲信。”
黎晗听了这话,心中火气更甚,嗓门也不自觉高了几分,“人都死了,我懒得同他计较,但黎至清,我非骂不可,这厮数典忘祖,背信弃义,不仅鳏寡孤独,肯定还要断子绝孙,万一若素真葬在这楚州,我就算是还剩一口气,也要掐死他那家小子给若素陪葬。”
“是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马车于三人跟前停驻,黎豫掀帘,一脸阴郁地从车上走下来,一步一步踱到黎晗身前。
黎贝玉眼中的黎豫一直是温和从容的,不狂喜,不愠怒,颇有一派君子之风,现下他只觉黎豫周遭、面上皆是寒意,忙欺身上前将黎晗挡在身后,拱手道:
“主君,他昨夜魇着了,口不择言,您别同他一般见识。”
黎豫对了黎贝玉轻嗤一声,冷冷一笑,“雁之是又要说他昨夜梦到若素师兄了吗?同样的说辞,一遍就够了,起开!”
黎晗当然不会让黎贝玉挡在自己身前,不待黎贝玉动作,他一把把黎贝玉推到一边,直面黎豫。
“黎公子,方才你说谁有眼无珠,又要掐死哪个?”黎豫面上带着冷冷的笑,语调冷飕飕的。
黎晗倒是不怂,“我说,穆谦有眼无珠,活该死无全尸,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要掐死你家那崽子,而且我就算做鬼,也要扰得你不得安宁。”
黎豫笑意更甚,笑容却不达眼底,“做鬼?好啊!要不要黎某送你一程,再为你披一件红衣,三根玄铁钉入天灵盖封魂,脚下坠上一秤砣拘魄,助你不得超生,让你永生永世与黎某纠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