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可安陪着言伊桥洗碗收拾厨房,言泽舟陪着崔来全下了会儿棋。因为两老明天还要起早做生意,他们并没有久留。临走,崔来全拎了两个袋子分给他们,袋子里装满了食盒。“你们拿回去,平时工作忙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快吃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你们做。”“叔叔,我这来一趟又吃又拿的,都不好意思了。”可安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和泽舟在一起了,以后就是我们的孩子了。只要你不嫌弃,叔叔天天给你做都行。”可安哽咽了一下,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最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车子开远了,两老还站在冷风里保持着张望的姿势一直没动。可安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两道身影,良久没有回神。“今晚怎么怪怪的。”言泽舟看了她一眼。她的面庞倒映了城市的霓虹,像是透明的。“没怎么,只是高兴。”“你高兴得挺低调的。”“除了高兴,还想明白一件事。”“什么事?”“原来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嚓!”车子停了,可安因为突如其来的惯性往前扑了扑,又如人偶一般被安全带拉回撞在座椅靠垫上。言泽舟盯着她,目光深而冷。可安有些怕,却没有躲。“你也说过,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翻什么旧账!”“我不是想翻旧账。”她停了一下,叫他的名字。言泽舟没应。“五年前,你明明已经喜欢我了。为什么我追你的时候,你不愿意接受我和我在一起?”这个问题,可安自有答案,却还是想听他说。言泽舟聪明,知道她铺垫这么多一定有什么用意,他也不会轻易着了她的道。然而他是记得的,五年前的自己,为什么要压抑心头的悸动,一再地躲她。是因为他们悬殊的身份地位和家庭条件。虽然,这个问题五年之后依旧存在。可相较于过了五年依旧没有泯灭的爱,那些,又有什么重要。“因为你觉得我家世显赫,你配不上我,是不是?”可安追问。言泽舟沉着一口气,点头。可安笑了,发丝纷飞间竟有些悲凉。“这世间,很多东西看似光鲜亮丽,但其实在这虚假的表层之下都长着不为人知的暗疮。我的家庭,就是我的暗疮。”“那又怎么样?”可安摇摇头。“不怎么样,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是我配不上你。”言泽舟蹙眉,狠狠地将她按进怀里。“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你的世界充满了单纯的爱,而我的世界只有复杂的利益关系。”“我不在乎。”“我在乎。我不想我周围的荆棘伤害到了你。”“你胡思乱想。”“我们不要在一起了。”她哑了嗓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他的大掌托住了她的脸,让她看着他,他一脸急切,是从未有过的急切。“嗯。我遇到事了。”“什么事?”“你帮不了我。”她冷冷的,带着点抗拒。“到底什么事?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他的眼底有了怒意。可安用力推开了他的手。“你现在唯一可以帮我的,就是离开我。”她的前方现在只剩下悬崖,孑然一身,或许能跳得更远。如果不幸没有跳过去,那么,一个人粉身碎骨,也好过两个人的羁绊。可安下了车,能平静地和言泽舟说这么多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怕自己多待一秒,都会心软。这是,好不容易做得决定,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宁可安!”言泽舟跟着摔门下来。她没理他,快速地拦了一辆出租车,跳上去,关了车门。出租车呼啸着远去。“宁可安!你下来!”言泽舟追了几步,到底没有追上。夜间凄冷的风打在他的脸上,像是冷厉的巴掌。他脸上疼,心里更疼。不是不爱了,只是不能拖累他?这个理由,他绝不接受。?言泽舟上了车,没有去追可安。她这次说要分手,表面上突然,但是明显蓄意已久。这会儿他追上了又能怎么样?他要做的,是搞清楚,她这么反常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言泽舟给宁正阳打了个电话,电话不通。他想了想,调转车头,直奔医院。时候已经不早了,但好在徐宫尧还没有睡。言泽舟进了门,就看到他正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