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炳森走后,小棚房空荡荡中只有张雨婷一个人,抄起一条小木凳,到外面晒太阳,站在房前空地上,向四处眺望,透过树木,还可以依稀地看到远方苍翠色的山头,向下望去,山脚离这里差不多四五千米远,山脚有一条白带似的溪涧,溪涧的南向是一座灰黑色的小木桥。过了木桥,对面还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山林。
棚房这里位于山腰一块突出平地上,周围与附近的山坡约五六亩的范围内都种着桃树,错落有致地分布于一小垄一小垄平整的坡地,此刻还未到开花长叶的日子,光溜溜的枝桠在初春的阳光下,显得茁壮挺拔,富有活力。
张雨婷很想在这里长住下去,虽然条件简陋了些,也就是现在是过年,饭菜好些,要是平常,应该算得上是粗茶淡饭,一碗咸萝卜干或一碗小白菜,一碗米饭,就是一顿了。可这些她都能适应,前世时,住的差,吃得不好,她又不是没经历过,没什么不习惯的。就是不会干农活,在农村呆的时间太短,稍大一点,就随父母去城区。长大后有一次回村子帮人割稻子,还弄伤了手,搞出一个笑话。
如果仅是这个,不难解决,不会可以学嘛,现在才十岁,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去学,再说小孩子干不了农活,大人也不会怎么笑话。问题是自己会变身,变身的周期短,长时间的与固定的人相处,一个弄不好就容易被人发现。除了父母,对于别人,她都不敢有那份信任。
坐在凳子上,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张雨婷盯着泥土上那一块块小石头和稀疏的杂草,有些发愁,长住在这里行不通,就算都没那些难题,周炳森也愿意接纳自己,长期的寄人篱下,也很难堪的。可不住下,又能去哪儿,真的要像乞丐一样四处流浪,到处乞讨?
这个年头,社会的治安比较差,据她前世的信息所知,由于那个混乱年代没结束多久,法律还未得到有效的普及,一些人脑中并无法律观念。加上回城知青有不少未得到妥善的安排,游荡于社会,终日无所事事,久而久之,也给社会注入一些不安定的因素。1983年,也就是今年还发生了轰动全国的二王案与内蒙六一六特大凶杀案。
今年,会首次出现严打这个词,一直到后来换个名,改为扫黄打非的活动。今年,几十万军队内卫部队会改编为武警部队,进行特种训练。今年与往昔,有过砸人家玻璃、打架,或猥亵非礼女子、耍流氓的,强暴或****的犯罪行为,抓进去,都是严厉的重判(立死、死缓、发配劳改)。今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顶层子弟乱搞男女关系,犯流氓罪(这一条法律在新刑法里取消了)的,一样死。
张雨婷还记得前世小时,在街上与人群一起看着押在刑车上五花大绑,脖后插一块木牌,上面打一个大大的叉,下面是罪名与名字的犯人游街,游完,几辆荷枪实弹的车驶往刑场。
想到这,张雨婷隐隐有些后悔,觉得答应周炳森教他武术有些鲁莽,本来她还想除了武术套路外,再教他几手博击如散打、泰拳的动作的。看来,想法要作一些改变。
既然答应了,人家也热心去帮她找衣服。就不能食言,博击不教,就教他普通的武术套路吧,不系统的训练与陪练,应该就如体操一样,没什么攻击效用。
至于自己,武术套路当体操热身即可,着重应该多练博击,不考虑练得多高明,最基本防身技术应当得有。想想这个年头抢劫、强暴、耍流氓什么的,还有后来的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失联的女孩儿。张雨婷的不安全感十分强烈。
这两天幸好没遇见坏人,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虽然现在无法控制性别转换的时间。可这个身体是妹妹的,张雨婷也一直当自己是女孩儿,重生后自己替代了小妹的身份。她不会去想做出改变,一年以后她还会以小妹出生时的身体性别为主性别继续生活下去。
博击格斗的第一要点不是技术,首先是得看身体素质,现实中你身高体壮,就是不练,面对一个练了多年的轻量级对手,也有可能把他轻松击倒。正规运动擂台上,也是同重量级选手的才能比赛,不同重量级一般不会被安排交锋。所谓一力降十会,乱拳打死老师父。就是这个道理,
武术不等于博击格斗,现实中的缺乏实战的武术已沦为如体操那样的一个比赛项目,除了在比赛中表演套路和套招对练,还有影视中出现的那些好看的艺术形式外,剩下的就是强身健体的功用了。
记得前世她在网上看过一个视频,五十年代摄影机拍的,很有名的视频,两个武术宗师在擂台上对决,起初她抱有很大的期望,结果看下来,她是大失所望,还没到一半就关掉。这和路人打架有什么区别?名门正派的宗师啊,不是一般的弟子,说好的精秒招式呢,说好的深藏不露的技法呢?甚至有人评论说,街上的地痞打架都比他们好!
说到博击,博击在张雨婷的印像中,就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各种技击术包括武术,提炼出来的几种动作,在运动比赛中要适应一些规则,显得不那么华丽好看,但这几种动作却是简单、高效、实用。比如散打。
散打源于古代的散手,国内1979年开始立项,1982年制定了散打比赛规则。到1989年批准为正式比赛项目。相比于泰拳,国内的现代散打,出来的时间晚,发展的过程短。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后来的散打比刚出来时的动作与技法都完善了许多。张雨婷记忆中是后来的散打。相对于泰拳的肘和膝法的凌厉攻击,现代散打拥有摔法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