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听到张雨婷的回答,在场的许多人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原来至始至终就是欺骗,以装伤来讹诈大家,这样的恶劣行径当然为人不齿,场上开始众声喧哗,矛头齐齐对准张雨婷她们的一方。
武术队的少女们对张雨婷仅存的一丝怜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恼怒与厌恶。若非教练在场,对方又年龄小,她们真想动手打她一顿,以解怒气。
“不要脸,小小年纪就象个无赖,长大了更坏。”
“白长了一张有模有样的脸蛋。真恶心,呸。”
“就她这样子,她那几个同伴肯定也不是好人。”
……
一群少女中,惟有张曦琳再一次出言异议道:“你们别这么说人家,也许她另有苦衷呢。”
然而这句话刚出口就湮没于其她少女取笑、反驳的声浪中,激不起半点涟漪。反而她自己顿觉诧异,暗自嘀咕为何会不自觉地帮张雨婷说话,因为此番的异议与先前的一次有本质的不同,她能察觉到包含了自己奇怪的情绪在内,“本来就素不相识,小姑娘同样欺骗了自己,可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她人好,值得信任与亲近呢?难道就因为长得可爱?哎…”
她的疑惑现在没人知道答案,包括罪魁祸首的张雨婷本人。
场上的不满情绪铺散开来,更多的人认为苗星晨他们三个成年人才是主谋,不善的眼神与嘲讽的指责逐渐聚焦了过来。面对周围的气势汹汹,三人反应各不相同,江小菲害怕地低下了头,紧盯着地面,仿佛泥地上长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苗星晨昂着脑袋斜睨着目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白金宇则迎着众人的目光冷冷地瞪回去,在气势上一点都不肯示弱。
中年男人没有数落张雨婷厚脸皮的找台阶下,但眼神却瞬间变得犀利,直视她的双眼,似乎要刺入她的内心深处。
“小姑娘你认得我?你是哪个学校的武术队队员,教练是谁?”
三个问题接踵而来,张雨婷迎着他的目光从容地站起身道:“不认得。晚辈曾经是东南省延峰市体校武术队队员,在榕城时听东南省武术队曾乃良老师提及过云省武术队三位老师,您的名字刚才我是猜出来的。”
“小姑娘你是曾乃良的学生?不好好呆在榕城训练,怎么跑这儿来捣乱?任继华身后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冷着脸问道。
张雨婷柔声辩解道:“您是吴云华老师吧,老师您误会了,我现在就在昆明上学,今天是第一次到体育场晨练,事前根本不知道这是您们的训练场地,更没想过要捣乱。”
“我希望你说的是实话,小姑娘其实你很聪明,因此我更希望你的聪明才智能用在正途上,别小小年纪就跟人学坏了。”三十来岁中年男人不否认张雨婷叫出的名字,但仍对她进行了批评教育。
吴云华身旁同样三十来岁的女子缓和气氛道:“既然身体无恙,小姑娘你和你的同伴现在可以回去了,我们武术队马上要开始组织练习,等有空时欢迎你们再过来玩。”
“苏自芳苏老师,我们可以走,可离开之前我希望那几个爱打架的武术队队员能给我们好好道个歉,之前他们不分青红皂先动手打我们,总得有所表示吧?”张雨婷柔柔地笑着,话中绵里藏针。
与她对话的两男一女正是云省武术队现任教练任继华、吴云华、苏自芳。
任继华,现年44岁,曾师从查拳王马鸿志等名家,云省武术队第一任主教练在职时担当兼职教练。1984年第一任主教练退休,他改任武术队主教练,培养了一大批知名的武术运动员,后世被誉为武术界的“西南王”。
今年34岁的吴云华与36岁的苏自芳都是早期云省武术队队员,与胡宝林、李海燕二人可算得上是队友,皆师从武术队的第一任主教练武林名宿沙国政与当代武林三泰斗之一的何福生(云省唯一的武术九段。其余两位为华夏武协副主席的蔡龙云与燕京体育大学创始之一、著名武术教授张文广)。1984年何福生与沙国政退休,两人开始正式担任武术队教练,协助任继华管理训练,吴云华负责男队,苏自芳负责女队。
张雨婷想要快速提升博击技术,必然要借助丰富的资源条件才能达成,这是科班的专业、系统训练才能拥有,而非通过民间的闭门造车,然后不切实际地幻想成为市井小巷或深山老林中的“隐士高手”。
能说动任继华提前组建散打队最好,即便是业余队也比没有的强。历史上云省是1988年才组建了支散打队,还是业余的。一直到后世都未出过一个散打王,最好的成绩是全国赛事中的第二名。
既然来到云省,如有机会张雨婷当然想改变这一状况。
云省武术队刚退休不久的两位教练,何福生精于摔跤术,有“马前三刀”何快摔之称。沙国政是位骨伤科专家,精中医推拿、气功。两位武术家的绝技,她心向往之,尤其是沙国政的中医正骨、推拿之法,学到手,可以帮助别人脱离伤痛与解决身体的其它一些烦恼,也便于解秘人体穴位之说。这些方面对她而言,极为有用。
正是基于上述想法,张雨婷才会主动找上门来,与云省武术队接触,而非其它的运动队。
现在事情发展刚有了个好的开端,她哪能让它草草结束,使机会从手中溜走。
“个中原委我们会调查清楚,再做出内部处理决定。你们第一次来可能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产生了矛盾确实也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职,现在我就让他们过来道歉,你看可以么,小姑娘。”任继华没有在双方对与错的问题上纠缠,很干脆地便答应了她的要求,只是脸上的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仿佛在交待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张雨婷环顾了四周,轻笑道:“任老师,如果您的学生们有您的一半宽怀大度就好了,他们现在还在生气呢。看来不需要道歉了,换个方式或许他们都能接受。”
“小姑娘你还有别的要求?可以提,只要合情合理我们都可以考虑。”苏自芳有些不悦,提醒道。
“外面的围栏用了多年,老化严重,存在着巨大的安全隐患,是时候重修替换了。我现在反正也闲着,就顺手替老师把它们拔了吧,只要给我两三分钟时间,就可以省掉武术队的一笔拆除费用。”
“小姑娘,你说什么?”苏自芳道,包括她在内许多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认为她又在说疯话,纷纷皱眉。
张雨婷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缓缓地叙述清楚自己的意思:“我是说,两三分钟内我一个人徒手把那些围栏给拆了,老师您们不会指责我破坏公物,要我赔偿,不放我回去吧?”
“哈哈哈。”周围原本不岔的众人再次被她的话语逗乐,不知不觉间消散了怒气。私下里都认为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小女孩,有可能先前自己想多了,其实她心地不坏,仅是举止无状,爱捉弄人而已。